明崇祯十七年,清顺治元年,四月十二日,也就是建奴主力抵达京畿地区的第四天,明清之间的决战终于爆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辅政王多尔衮命镶黄旗统领鳌拜率旗中一千战甲作为先锋,恭顺王孔有德率三千包衣为侧翼,对京城外围棱堡发起攻击。尽早清除掉外围堡垒,为八旗主力攻打北京城做好准备。
与此同时,由盛京南下的二十门红衣大炮已经运抵宣大,这两天便可运抵京畿,等到京师外围的堡垒被清除后,红衣大炮便可参与攻打北京的战斗。
忠亲王多尔衮此次用兵颇为谨慎,从盛京出发时他便预感到这次灭明之战绝不简单,决不能轻视。
仔细想想朱由检这三个月所作所为,多尔衮便夜不能寐,崇祯皇帝的不择手段,残忍无情,让这位大清枭雄感觉脊背发凉。
虽说八旗劲旅天下无敌,便是明军与顺军联合也不是清军对手,只是,关于大明皇帝的各种传闻过于惊悚,从成祖显灵到鼠疫病毒,据说朱由检还懂巫术。面对这样一位对手,过分小心永远不是多余的。
调红衣大炮南下正是多尔衮的主意,在盛京军事会议上,多尔衮力排众议,坚持要把盛京城内四十门红衣大炮全部派往南方战场,用以攻打北京城。
不用说,这个提议为豪格以及他的党羽们坚决反对,双方争执不下,最后折中,只让多尔衮带二十门火炮,剩余的二十门被留在盛京,豪格他们说这是为了防备朝鲜进犯。
这当然是扯淡。
朝鲜早在清崇祯元年(八年前)便被时年二十四岁的睿亲王多尔衮击溃,沦为建奴在东边的一条狗,若不是为了照顾ri ben在朝利益,避免激发清日战争,以建奴的德行,朝鲜连狗都做不了。
什么朝鲜威胁盛京完全是扯淡,明眼人都知道这时候真正能威胁豪格贝勒的是谁。
然而即便是只调来二十门红衣大炮,在大多数清军将领看来,多尔衮此举完全是劳师动众,根本没有必要。
凭他们多年和明军交战的经验,都知道明军的怂样,通常情况下,只要清军兵临城下,明军便会主动归降,偶尔碰见有血勇的明军,出城与清军野战,只会被斩杀一空,等到己方登城作战时,城头已经没人敢反抗了。
红衣大炮动辄几千斤重,虽能够拆散,然而还是运输不便,二十门大炮不知要花费多少人力搬运。
上一次使用这种重型火器,还是在崇祯十四年的松山大战。
明军战力低下,指挥混乱,火器到了他们手里和烧火棍没啥区别,这更让清军高层将领坚定了“八旗骑射无敌”思想。
步兵统领鳌拜当然也是其中之一,他并不否认火炮的威力,不过打仗靠的还是真刀真枪,明人坐拥天下最犀利的火器,在八旗勇士面前还不是溃不成军,节节败退,从萨尔浒一直败到山海关吗?!
“孔有德,你记住,以后打仗还是要靠正黄旗,镶黄旗勇士,多尔衮手下的正白旗不行!”
鳌拜身披重甲,立于马上,回头对恭顺王孔有德笑道,两人率领大军来到京师北部,连成一片的棱堡前观望。
恭顺王孔有德精明强干,投降清国多年,凭借手中掌握的火炮技术,颇受建奴重用,被建奴特许统领一支全部由汉人包衣组成的部队——这也是后世赫赫有名的汉八旗的前身。
孔有德为人谨慎,身处盛京复杂的局势,一直能置身事外,在多尔衮与豪格两大阵营间徘徊观望,并没有投靠其中任何一派,他自以为得计,没想到这次出征明国,他被两边忌恨,莫名其妙就成了炮灰的存在。
孔有德爵位在鳌拜之上,按理说地位也应该在鳌拜之上,然而现实情况是这位归降汉人在建奴步兵统领面前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孔有德对此认识的也颇为清楚,听鳌拜直呼自己名字,不仅没有动怒,反而满脸谄笑道:
“统领大人说的是!不过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忠亲王留一手也是以防万一啊,大人,要不咱们等红衣大炮来了再·····“
鳌拜满脸不屑,扬鞭指向前方棱堡,眼中充满轻蔑。
“红衣大炮还是留给多尔衮自己去用吧!眼前这些的土包包,城不像城,堡不像堡,就凭这也能挡住我八旗勇士?!今天,我要带上正黄旗的勇士教教多尔衮,教教正白旗怎么打仗!”
见鳌拜公然侮辱忠亲王,孔有德知道不能再附和,然而脸上还是洋溢着蜜汁微笑。
却见鳌拜抬头缓缓望向自己,布满疤痕的脸上闪出浓浓的杀气。
“恭顺王,为大清立功的机会到了!你带人上去!我在后面压阵!”
孔有德愣了片刻,口中喃喃自语道:“立功?”
“怎么?”鳌拜青筋暴起,杀气腾腾。
“忠亲王说了,鳌统领为先锋,末将为······”
不等孔有德说罢,鳌拜一把拎起孔有德,一双大手仿佛紧紧遏住孔有德咽喉,怒目圆睁道:
“多尔衮能给你的,我家豪格贝勒也能给!豪格贝勒说了,等你立功之后,便给你封个兵部尚书做做!!”
说话之间,旁边几位正黄旗甲兵持刀相向,眼睛死死盯住孔有德。
恭顺王立即翻身下跪,面朝鳌拜叩头不止,大声道:
“请将军转告豪格贝勒,孔某愿追随豪格贝勒前后,为大清立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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