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宰场,到底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和生命威胁,还说我有去就可能没有回。
我的怒气一下子从胸腔里窜出来,大吼着:“总归我不会做你这样的强暴犯。”随后一下子窜出了父亲的书房。
生平第一次顶撞了他。
最后的结果仍然是他妥协了,但是他却为我打点了空军学院的名额,听二姐说因为现阶段的空军死伤率最低的缘故,即便是上战场他也希望我有所傍身。
离开家的那天,我又在母亲的门前放了一朵娇嫩的蔷薇。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蔷薇,也许是因为她爱的人曾经送过她一支,那个跟我拥有一样名的男人。
我穿过迷雾层层的小路,终于推开层层把手的铁栅栏大门,我没有回头,但是我知道我的父亲一定站在在他的书房里在看着我离去的身影。我不知道他的表情会是解脱还是伤感。
我都不想了解了。
沈白番外3、
一道招魂幡
空军学院里的日子一点也不轻松,尤其是对于我这样娇养的贵族来说。
以前我一直觉得子的体力并不差,尤其人长得高大,并不输与那些西方人,但是在这里我的自尊心得到了完全的碾压。
每天从清晨开始的训练十分繁重,甚至在头几次练习平衡感和扛晕眩的项目中我呕吐到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不过好在在军校里,大家都为皇家空军入伍而进行培训,教官们一视同仁。舍友之间也非常团结,以后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战友,单凭这一点谁是什么血统真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而且在这样的地方,劳累的唯一好处就是,我可以不用再饱受家中的精神折磨,每天晚上的训练结束简单的洗漱过后我们这些年轻人都像死狗一样躺在自己的床铺上,等待着几个小时后的再一次集合。
在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中,我渐渐淡忘了家里病重的母亲,和我仇视不屑的父亲。
舍友几个都是跟我一样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孩儿,平时茶余饭后,只要还没有累死,就少不了对女人的探讨。而在这些探讨中,也几乎都是围绕着学院里的女兵们,十次有九次桃嫣的名字都会从他们嘴里蹦出来。
一开始,我有点儿好奇为什么在皇家空军学院里会有第二个中国人的名字,于是也就对这个名字上了点儿心,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比我高一届的学姐大概是个多国混血的孤儿,他母亲碰巧在中国待过一段时间,于是给她起了这样的名字。
她本人似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西方人面孔,据说很高挑靓丽,在每一次演戏中都能打败同年级的男兵,是个传奇般的人物,但是我也都不怎么感兴趣了。
当时的我也并不知道桃嫣这个女人,会成为我生命中第二个付出爱意的女人。也会成为伤我最重的一个女人,甚至于比我母亲给我的真相还要鲜血淋漓。
男女兵的宿舍不属一区,我一直没有刻意去想要碰见过桃嫣,所以也不曾见到过她的风采。
但是命运的齿轮,却让我们在我最为狼狈的那个夜里相遇了。
母亲死讯传来的那个深夜我被一名教官从睡梦中叫醒,随后像是有预兆似的,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了教学楼一楼的办公室,教官是一位有些微胖的中年女人,她平日里在学院里负责给我们讲一些书面上的基础知识,连带安排我们的食宿。
似乎是怕窥见我的丑态,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很快就走出了办公室,想要给我一点空间。
我颤抖着双手接起电话,那头是父亲哽咽不已的声音,他哭着告诉我我的母亲因病去世了,明天一早就要举行简单的葬礼,之后会葬在家里她最喜爱的一颗桂树下。
我很想大声嘶吼,歇斯底里的告诉他,我母亲不是因病去世,而是被他的监禁和强暴杀死的,可是那强暴和监禁的罪证我也同享一份,于是我将电话死死的挂上,像个幽魂一样攀上了教学楼的天台。
也许是不想活了,也许只是想吹一吹风,我泣不成声的站在天台的边缘,只觉得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消失了,不见了,她既不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也不是土生土长的西方人,她死后她的幽魂会去到哪里?
天堂一定不会向她敞开大门,那遥远的中国她还回得去吗?会不会在途中就烟消云散了?
我一想到她死后连个皈依的地方都没有,家族的成员一定不允许父亲将她葬在家族的墓穴中,于是她只能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躺在那颗从她家乡运来的桂树下。
那晚的月亮阴沉沉的,一切都在引着我从天台一跃而起。
“跳下去。”脑子一个声音在引诱着我,“跳下去就能摆脱一切的烦恼。”
我挪动了一下脚,可是后背突然响起一道脚步声,门锁“咔嚓”旋开,我不愿意让人看到我满面凄苦的模样,以为是那个女教官又寻到了天台上,于是我急忙躲进一旁一堆木箱旁,在夜色中堪堪躲藏着我的伤痛。
一片黑暗中突然响起一阵军靴的脚步声,紧接着一根火柴被两只纤细的指尖捏住,在砂皮纸上轻轻一蹭,一束小小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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