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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要说发粮食,那赵家人,还不得比抢着投胎还要紧?这小闺女脑子倒是快!rdquo;

    可不咋地?到时候他们家都空了,咱们去他家讨粮,还不跟去自己个儿家一样?rdquo;

    一伙人都笑起来,郭家婆婆还慈祥地摸了摸崔稚头顶上的黄毛揪揪,问她,你叫什么名?跟婆说说?rdquo;

    崔稚。rdquo;崔稚扬了小脸。

    郭婆婆笑眯了眼睛,哦,翠枝啊!好名字!rdquo;

    她身后二儿媳妇刘氏还道:咱们村有翠花、翠叶,这回又来个翠枝,可正好!rdquo;

    崔稚眨巴着眼傻了一下。

    魏铭忍俊不禁,听她嘀咕道:真是土味好名字hellip;hellip;rdquo;

    郭天达倒是没空理会这些,问了一句,找谁去?赵功这么精明,会信谁?rdquo;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魏铭不急不慢地看向崔稚,见她小手一指,指到了骂骂咧咧不停的老朱婆腿上。

    东财去!rdquo;

    她果然都是想好的。

    mdash;mdash;

    赵塘村,粮长赵功家里,一大家子十几个男丁,蹲在院里喝稀粥。

    绿亭村都荒成什么样了?一村的男丁没有我赵家的人多!还敢上门讨粮食?rdquo;

    泥鳅想翻船mdash;mdash;不自量力!rdquo;

    咱们还每日里赔上多少柴火!喂狗还知道看个门呢!明天不给他们发粥了!rdquo;

    粮长赵功放下手里的碗,抹了一把嘴。

    粥水照发,但是再发几天,都是咱们说了算!我本来还想着,把糠发给他们,现在hellip;hellip;算了!rdquo;

    赵家人都跟在赵功声后应和,有个胆小点的问:里长知道了,别上县里告咱们一状吧?rdquo;

    赵功的儿子赵宝建扬了头,王老头这个里长也干了八九年了,还不该退?等他退了,按粮按丁,那是要我爹当里长的,他现在敢告,以后有他好看!rdquo;

    赵功瞥了他一眼,这么大声干嘛?没得出去张扬得罪人!rdquo;

    赵宝建却不怕,爹,你老说什么是什么,反正这事雷打不动!rdquo;

    一院子的赵家人哈哈大笑,笑声没停,有人拍了门。

    谁啊?rdquo;赵宝建上前开了门,一低头看见东财。

    咦?你小狗崽子?跑回来干嘛?还想要粮?下回再说!rdquo;

    方才打发老朱婆费了不少口舌,赵宝建想到那个难缠的老婆子,就烦得慌,连带见着东财也没好气。

    他有没有好气不重要,东财直接把村里人教他的话喊出了口。

    县太爷又来发粮食了!到北头的堤上了!俺们村的人得了信,全去抢粮食了!俺婆让俺来说的!rdquo;

    东财说完,一句废话都没有,扭头就跑。

    刚才村里人说,如果他不好好报这个信,就把他捆树上一天一夜,现在他报了信,不用捆树上了!

    东财转眼跑没了影,赵家人想多问一句都没有。

    一家男丁互看一番,直把手里的碗一放,砰砰响。

    走!抢粮食去!rdquo;

    说话间,院里尘土飞扬,一个人都没了。

    mdash;mdash;

    跟着东财过来的两个绿亭村人,一见着赵家人投胎一样地往北头的堤上跑去,差点笑出了声。

    携了东财跑回去给村里人报信,村里人早就翘着脚、伸着头等着了,这下见着旗开得胜,各个脸上笑开了花。

    郭天达是村里的年轻一辈里说话办事稳重的,当下由他领着一拨人先奔赵家去,再让另一拨人兵分三路,一拨去把村里各户集中起来等着分粮食,另两拨再把西边的酒溪庄和西北边的堤西村的人喊来,大家共属一里,绿亭村的人抢粮食,不能抢了人家的口粮。

    崔稚看得直点头,一转眼,见魏铭不知何时背着手站在人群外,老大爷看下棋一样,还观棋不语,赶忙拉了他,你也跟着去呀!rdquo;

    他回头看了自己一眼,跑不动。rdquo;

    崔稚不知道说什么好,郭婆婆在一旁呵呵笑,别催他,他刚想了这么个好主意,肚里一碗稀粥早没了。rdquo;

    崔稚对这个解释竟然无可辩驳。

    不过这次,木子倒是给她正经帮了忙。

    她回头去看木子,发现木子又开始发呆,望着人群离去的方向出神,脸上不知何时露了些情绪hellip;hellip;似是悲悯?

    第5章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魏铭想起了从前。

    那是永平二十七年,他中进士后授知县职、往广西平南县任职的第二年。

    平南连一月下雨,百年不遇。终于只晴了一日,接着突降暴雨,水位猛涨,堤坝垮塌,全县受灾。这一场灾害并非只平南县,周边各县甚至各府全部淹在水中。

    广西地处偏远,不及山东靠近京城,消息传得快,朝廷还能拨相邻省份粮仓赈济。他主持的平南县无有救济,官员和当地百姓只能自救。

    洪水、疫情、饥荒接踵而来,一斗米值一千钱,一猪值银二十两,男男女女插根稻草入市买卖,不过数十文。要知道江南富庶之地,一斗米才值二钱银子,二十两够十口人过一年了!

    钱和吃食的价格完全乱套,没钱买粮的人家,都能把埋在地下的尸体挖出来,更有甚者,父子夫妻当街相杀相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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