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原本委派举人任教官,但因为这等情形,举子愿意任职的连年减少,到了后来,魏铭入朝为官的时候,朝廷没了办法,便有人提议用监生、岁贡中或年老或学无所成者,充当教官。
此等情形,教学质量自不必提。
魏铭思前又想后,当下的问题却被郝修一言指了出来,教谕卧床休养,谁来代教谕之位?rdquo;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往衙门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般来说,教职空缺的情形,会让衙门里的典史暂代教职,只是安丘县的典史hellip;hellip;
要让王复那厮代职,本县学子还有什么好日子过!rdquo;方才说话不客气的学子,直接呜呼一声。
立时有人拉了他的胳膊,孔宿,别乱说话!小心真是他来代职!rdquo;
那孔宿还要再说硬气的话,郝修等人都赶紧拦了他,别说了,大街上都是人!rdquo;
那孔宿愤愤溢于言表,最后使劲哼了一声,咳!等着看吧!rdquo;
魏铭深觉不妙,那典史王复他也晓得,在安丘盘踞许多年,不是个善茬。
看来自己刚想的进学一事,要生变了,不仅如此,一县的学生恐怕都讨不到好。
第28章 你就是个补刀侠
温家,尤其得热闹。
hellip;hellip;箱子两边突出一块,方便两人提运。打磨得光滑些hellip;hellip;rdquo;崔稚站在院中,跟温家人说话。
温家大哥温仁笑道,咱们省得,必不让木茬子扎了手。rdquo;
崔稚笑道:是呀,他们要运回扬州,咱们得为他们考虑不是?我姨夫说了,一定要看着像样!rdquo;
温信露出佩服的神色,难怪贵人家里看重你姨夫,办事真是妥帖!rdquo;
是的呢!rdquo;崔稚笑眯了眼睛,像油菜花一样鲜亮。
魏铭从街上回来,进门就见她用魏大年的名义用的顺溜,当然不会戳破,他唯一担心的是,哪天她说得太溜了,把魏大年和她自己说混了,露了马脚hellip;hellip;
略一思量的当口,崔稚就瞧见了他,嘴里喊着木子哥rdquo;,笑眯眯地走上前来。
我跟温家人说了,等到换了粮食,多支他们木箱的钱。有了箱子,再用口袋放盐,搬运方便多了。要是我手头再阔绰些,用油纸垫在下边,更好。先这样吧,你觉得如何?魏大人?rdquo;
魏铭见她得意洋洋的样子,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忽然明白过来,她是让自己夸她的意思。
毕竟知根知底的,只有他们两人而已。
还真是个小孩心性。
甚好!rdquo;他夸道。
说完见崔稚一愣,挑挑眉哦rdquo;了一声。
魏铭也是一愣,难道她没能从他嘴里听到满意的夸奖?
不过,这还不算夸吗?
从前行军之时,只有打了胜仗,他才会说这两个字,官军听了没有不眉飞色舞的。
魏铭还琢磨自己哪里没弄对,崔稚已经走开了,同温家人说起,怎么把盐搬过去,把粮食抬回来。
下晌的交易顺利进行,盛家人虽然嘀咕了两句,盐的卖相不好,但看在木箱的份上,也没多说价钱的问题。
粮食到了手,崔稚先把温家的工钱结了一半,道是全部完工再结另一半。
温家人没有不愿意的,个个看着粮食真的换来了,似信又似不信,温传母亲高氏更是洗了把脸,拍了两下,又掐了一把大腿。
只是她这一把掐到了温信大腿上,温信发出杀猪般的叫声,高氏才不管他,激动地眼角都有了泪光,恍惚道:天爷啊,真有粮食!rdquo;
崔稚笑得不行,这近八石的米到手,心里的满足感不能更多,她看着胖墩墩的半院子麻袋,仿佛看到了半院子财宝一样。
她一个同食物打交道的人,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觉得米粒如同珍珠一般珍贵。
让温仁用拿了米去换豆腐,豆腐虽贵,但崔稚就要吃这一顿。那天趴在窗下听着盛家请客吃一品豆腐,她都惦记好几天了!
今天虽不能彻底拔草,但她离拔草也不远了!
钱只有花,才更有心气去赚更多钱!
她在这古代要活一世,要求也不高mdash;mdash;生活质量提上来,师父教的手艺发扬光大,顺便当个地主,也就行了!
崔稚仰着头看天,繁星闪烁的夜空,和无数个前世的夜晚并无不同。
她深吸一口夜晚的烟火气。
就算再也不能和师父师娘师兄相见,她也要好好过完这一生,师父要是能知道,不要担心她,她自己可以的hellip;hellip;
魏铭拿了个帕子过来,见她抱膝坐在粮堆上,仰着头望天。刚洗过的绒绒细发湿哒哒地滴着水,将她后背的衣裳,洇湿了一大片。
擦擦头发,小心着凉。rdquo;
她转过头来,魏铭,你想不想回去?回到上一世?rdquo;
魏铭顿了一下,不想。rdquo;
她长叹一气,转头摆手,我就知道,可我想hellip;hellip;和你没什么好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rdquo;
那你有什么办法回去?rdquo;魏铭问她,将帕子搭在她肩头。
她拽过去随便搓了几下头发,没办法!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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