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洪一扬手,向高矮生指去,就抓他!rdquo;
众人又呼呼转过头去看,崔稚保持着黑脸上和煦的笑,张捕快,你带着赵粮长和戴总甲,要来抓我?奉谁的命?rdquo;
张捕快?赵粮长?戴总甲?!
每一个姓氏和名头,都是那么的鲜活,就是高矮生故事里的人物啊!
而且还是奉命抓人啊!这后头还扯上官了!
话音一落,满堂坐着的人轰隆站了起来。
天爷!真有这三个人!就是这三个人害人!大家快揪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rdquo;
不知道是谁打头喊了一句,一个大堂的人全行动了起来,众人乒乒乓乓踢开条凳,直往门口张洪四人扑来。
四人目瞪口呆,完全傻了眼。
赵功眼见着洪水猛兽一样的人涌来,浑身乱颤。
戴岗和小捕快两人,一个脑子快,一个腿脚灵便,几乎同时夺门而逃。
可怜张洪脑子轰轰响地转不过来,不知道为何他来抓人,反被人喊抓?本能反应过来不妙的时候,秀才们的手已经伸到他眼前了!
啊!反了你们!rdquo;张洪一声大喊。
这声喊甚是响亮,倒把抓过来的人镇住了一息。不过张洪并不是为了找回场子,他眼见这一息空档,再不犯傻,转身一跳,避开抓来的人手,扭头就跑。
扭头的那一瞬,他仿佛看到了定定站着的高矮生,黑脸上露出嘲讽而淡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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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贼一样地跑了,一众秀才去追,只追回来张洪掉落的捕快帽,和赵功一只草鞋。
这两样被摆在了崔稚身前的案上。
高先生,这全是真的吼?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了得?rdquo;有人问。
崔稚摇了摇扇子,此事本也是高某道听途说来的,至于里间究竟孰是孰非,高某也说不好,只化作一段奇闻来讲。rdquo;
这还有什么说不好的?但看那几个人跑得多快就知道了!心里没鬼能过来捉人?被咱们一喊,又吓得跑了!哪还有假?rdquo;
崔稚越是不敢一口咬定,秀才们越是替她一锤定音。
倒也不是崔稚毫无原则地利用这群秀才,实在是人微言轻,不得不把舆论炒起来。再说了,她也没心存不轨蒙骗众人。
秀才们说了一圈,又问到了她头上,那这个事到底怎么着了?现如今那魏家崔家如何了?rdquo;
崔稚长长叹了口气,目光不经意rdquo;地落在苗品身上,据说那魏家小儿,还在狱中呢!rdquo;
呀!rdquo;一片哗然。
苗品也坐不住了,这案子我怎么没听说?rdquo;
他是县里刑名师爷,李知县经手的案子,尤其是这等紧要的案子,十有八九要同他谈论一番的。
他说不知情,秀才们倒也都信,有人猜测:将人抓进县牢又隐瞒不报,难道要屈打成招吗?rdquo;
哎呀,那十岁小儿哪里经得起?!rdquo;
苗品连道不会,还没上报县尊,底下人如何敢屈打?最多吓唬了那孩子篡改供词。rdquo;
不论是屈打成招,还是篡改供词,都不是能让真相水落石出的好事。
苗品看向连连叹气的高矮生,又看向那案前的捕快帽和草鞋,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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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流浃背的张洪一路跑到了县衙门口,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捕快帽跑丢了。他大喘着气略一站定,伸头看着街上无人追来,这才捋了捋胸口。
班头?rdquo;
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吓得张洪一个激灵,再一看不是追他的人,是小捕快和戴岗。那两个也汗水淋淋,一身狼狈。
三个人风风火火地跑去拿人,反而差点被人拿了,现在相互看着彼此,哭都哭不出来,也管不了赵功跑哪去了,戴岗开了口:捕爷,这事怎么办?我看那群秀才要吃人!rdquo;
张洪要是知道怎么办,就不会跑到衙门口大喘气了。
他气得想抓了帽子摔地上,只是伸手抓了个空,这才意识到帽子都没了。
呸!这叫什么烂事?!rdquo;他咬牙切齿地指着戴岗,你说你,给我找的这是什么烂事?!rdquo;
戴岗还想骂赵功呢!但转念一想,赵功要闹事,自己也是怂恿了一把的。
不过这话不能说,他劝张洪消消气,我的捕爷,这高矮生是抓不了了,我就怕那群秀才不时就要闹到县衙来,你看眼下怎么办?!rdquo;
戴岗不亏是当过逃兵的人,眼力见还是有的。张洪一下被他点醒了,醒过来的一瞬,鸡皮疙瘩都激了起来。
要命了!闹大了!我得找四爷去!只有四爷能救命了!rdquo;
第42章 你让他说什么
要不是这甜白釉的茶盅委实白如凝脂、素犹积雪,王复肯定会连盅带茶,直接砸到张洪头上。
你脑子是死的?!你不能候在后院等着拿人?!先下好了,闹得人尽皆知!rdquo;
张洪瑟缩着,任由王复骂他。
他当时是太激动了来着,想着自己被那高矮生带着一众秀才,骂的稀巴烂,这回总算要翻身,还不风风光光的?
谁想到竟被高矮生算计了,引得秀才追着他要抓!
都是这该死的高矮生,坑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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