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俞衡从车库那个门返回,他把门紧紧关好,隔绝开外面的潮气,气喘吁吁地问:“怎……怎么回事?”
大橘看到自家主人,立刻抛弃了何砚之这个不靠谱的,几乎是飞奔着朝他跑去——结果踩到地上自己甩出来的水,滑了个跟头。
俞衡眼看着它从自己脚边滑过去,不由一脸震惊:“怎么搞成这样?”
“你先别管它了,我看它活蹦乱跳的,”何砚之把裹着小猫的毛巾递给他,“你看看这个,你家猫冒雨叼回来的,好像真的快死了。”
俞衡大概没想到他家丢了一个猫,最后竟回来俩,他瞅一眼那只命悬一线的小猫,眉头登时拧起:“太小了,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滑倒的大橘重新爬起来,在他脚边转来转去,喵喵个不停。
俞衡:“……只能试试看了。”
他说完把雨衣脱在门口,弯腰把大橘捞起来,带着两只猫进了浴室。
这么小的猫本来是不该洗澡的,可它现在已经浑身湿透,沾满泥水,就算不洗也擦不干。俞衡自己坐在小凳上,打开花洒调试水温,小心地给两只猫一起冲。
同时冲跟在他后面的何砚之道:“去把吹风机找出来。”
何砚之赶紧照办。
被热水冲洗过,幼猫冰凉的身体似乎回暖了一些,它在俞衡掌心微弱地挣扎了一下,发出一声细弱的猫叫。
何砚之拿着吹风机在一边等,随着小猫被洗干净,他发现这脏兮兮的小东西原本竟是纯白色的。
他看了看小猫,又看了看大橘:“这是你私生子吗?可你俩这颜色也不像啊,为什么叼回家来?”
太监猫大橘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俞衡给小猫冲洗干净,迅速裹在毛巾里擦干,并接过吹风机给它吹毛:“可能因为下雨被母猫遗弃了。”
何砚之:“所以?你家大橘听到求救,毅然决然冒着大雨出去救了?”
怎么听都感觉有点魔幻,好像这猫要成精了似的。
“谁知道呢,它也不是第一回 干这事了,”俞衡把花洒递给何砚之,让他帮忙继续给大橘冲澡,“去年春天,我有一天特别忙,没盯好它,它就趁人不注意自己跑出宿舍了。费铮告诉我猫丢了,我赶紧往回赶,刚回去就看到它在宿舍楼下,正鬼鬼祟祟地猫在那,好像想进楼,我仔细一看,发现它嘴里叼着个不知从哪掏来的小猫。”
何砚之更加震惊了:“……然后呢?”
“然后我也没在附近找到母猫,只能把小猫养了一段时间,最后送人了,因为当时实在没那么多钱,养不起两只。”
俞衡说着,看了眼站在花洒底下趁机闭眼伸舌头喝水的大橘:“我把小猫送人,这祖宗还不高兴了,好几天没理我——当时没如它意,这下好了,居然给我叼到家里来了。”
何砚之:“……”
这猫确实成精了吧?
俞衡把小猫吹干,它身上的毛重新蓬松起来,似乎有了一点力气,挣动变得更加频繁。
“还行,看着差不多有三周大了,要是再小一点,恐怕真的救不活。”俞衡把小猫放到何砚之腿上,“你先看着它,我出去买点东西。”
“……不是,这雨还没停呢,你又去?”何砚之拿着吹风机给大橘吹毛,感觉那只小崽子在扒他的裤子,顿时有点慌张,“这么小的玩意,一碰就死了,你别走啊。”
俞衡无奈叹气:“它再不吃东西才是要死了——我去给它买点奶粉,很快就回来。”
“家里有牛奶,不能喂?”
“保险起见还是不吧,很多猫都乳糖不耐受,万一喂完了反而拉肚子,那就真完了。”
何砚之并不很懂这些,只好说:“那你快点。”
“好。”俞衡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小猫还在何砚之腿上扭来扭去,不过它太小了,淋过雨也没什么力气,挣扎不到哪去。
何砚之一边盯着它,一边还得给大橘吹毛,只感觉手和眼睛都不够使。
他一个残疾人实在太难了。
好在大橘十分听话,主动把身上湿的地方给他吹。
何砚之折腾了好半天,总算是把这祖宗吹干了,他缓一口气,也懒得收拾满地狼藉,先回到客厅,把小猫放在沙发上,然后转身给自己倒水。
谁料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再回头时,发现小猫居然不见了。
他不禁心头一跳——今晚他受到的惊吓一个接一个,再吓唬他要吓出心脏病了。
他赶忙四下寻找,就看到刚刚还在他脚边的大橘已经在两米开外,嘴里叼着只小白猫,还做贼心虚似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何砚之:“……”
至于吗?
他能把那小崽子吃了还是怎么的?
再说了,这是他家,再跑能跑出他的地盘?
何砚之只感觉心力交瘁,疲惫地驱动轮椅在后面追:“你给我站住!”
大橘叼着小猫崽,一头扎进俞衡卧室的猫窝里,把小猫往里一塞,自己拿身体堵在门口。
何砚之已经累到不想动,看着那么大一坨猫,也没有把它拎出来的**和力气,索性在旁边待着,不理它们了。
二十分钟以前还把小崽子叼到他跟前向他求救,现在小崽子吹干了就翻脸不认人——这猫究竟是什么白眼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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