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
看着它可怜巴巴的眼神,何砚之心软了,冲它说了句“不准乱动”,起身去厨房拿了个空碗,盛上一碗白开水。
小幸运始终盯着他,尾尖一颤一颤,表达出强烈的好奇。
何砚之将烤鱼拨开,用筷子夹下一块最白的肉,剔除刺后放在水里涮了涮,摆到猫面前:“给。”
小幸运凑近闻了闻,大概觉得这是能吃的东西,欣然接受,开始一口一口叼着吃。
鱼肉给猫分走了一大块,何砚之有点心疼,自己刚要开吃,手机突然响了。
他忍不住“啧”一声,心说今天怎么这么多事,他就想安安静静吃个饭,这点卑微的愿望都不能满足他吗?
他本想直接把电话挂了,结果低头一看来电显示——俞衡。
“……”
不是吧。
他的“光荣事迹”这么快就露馅了?
何砚之忐忑地接起电话,便听对方问:“你在哪儿呢?”
语气平常,没有着急,没有生气,也没有责备。
何砚之暗暗松一口气,觉得可能不是他想的那件事,遂答:“在家,我回来看看猫。”
对,就是这样,只要他第一时间抛出“猫”这个挡箭牌,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果不其然,俞衡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怎么样,它自己过了一宿,还好吗?”
何砚之看一眼正在叼鱼肉的猫,扯扯嘴角:“它好着呢,给吃就是爹——自动喂食器是它爹,咱们只是陪主子无聊时候解闷的工具。”
电话那边俞衡笑了一下:“对了,我刚听说,学校食堂发生了点意外?”
何砚之:“……”
怎么回事?
怎么绕来绕去还是绕回这个话题了?
这不应该吧,从那个女生跳楼到现在总共也没超过两小时,俞衡消息这么灵通?
他稍作犹豫,选择先装傻:“什么?”
俞衡:“听说有个女生要跳楼,被人救回去了。”
何砚之:“啊……然后呢?”
“你不知道这事吗?”俞衡语气中透出一丝惊讶,也不知道是真的惊讶还是装的,“你中午没在食堂吃饭?”
“吃……呃,没,我正在吃呢,刚叫的外卖。”
“这样吗,”俞衡好像不太相信,“可我怎么听说,救人的那个不像学校里的学生,反而跟某位明星有点像,还行踪诡异,救完人二话不说就跑了——居然不是你吗,无名英雄何先生?”
何砚之:“……”
你妈的,为什么。
他明明已经跑得够快了,居然还是被人看到了脸?
“喂?”俞衡见他半天不说话,又问,“真的不是你?”
“……你听谁说的?”何砚之决定再挣扎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就中午,十一点多那会儿,”俞衡说,“一食堂三楼,有个女生喝多了要跳楼,被一个热心人士救了回来,当时有个我认识的学长也在那里吃饭,他告诉我的。”
何砚之心说怕不是满学校都是你认识的学长,对方又道:“他还说,那女生现在已经酒醒了,哭得稀里哗啦的,说感谢救她的那个人,还说要调监控看看到底是谁,好亲自感谢他。”
何砚之一听说要调监控,立马就怂了,他叹口气:“行了行了,是我,你赶紧找人劝劝她,让她别找了,我不想在你们学校出名。”
俞衡沉默了一下:“居然还真是你,我说砚总,真是没想到,您还有见义勇为的爱好?”
“我见义勇为?”何砚之简直啼笑皆非,“快拉倒吧,我思想觉悟可没那么高,要不是她非要在我眼前跳,我才懒得管她——当时她距离我不到一米,你说我能坐视不理吗?”
俞衡:“可我怎么听说,你救了人,还慷慨激昂说了一番话,大概意思是‘你跳下去非死即残,谁养活你一辈子’这样……”
何砚之:“……”
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多嘴的“学长”到底是谁。
他深吸一口气:“三楼跳下去那可不就非死即残吗,有什么问题?”
俞衡意味深长地“嗯”一声:“没问题,所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没在救人的时候闪了腰?”
“……”
何砚之表情扭曲了,内心涌起无比强烈的想要揍人的冲动。半晌他用力一咬牙:“没有,别担心了小朋友,好好上你的课吧。”
“现在是午休时间,”俞衡说,“我跟导师请假了,改天再去给她帮忙,下午下课了就回去,大概四点。”
何砚之听完这话,突然一个寒颤从尾椎直抵头顶——现在十二点五十。
距离俞衡回家还有三个小时。
他看着面前那一盘烤鱼,莫名觉得这顿饭的名字叫“最后的午餐”,只好干笑两声:“啊……好啊,那你下课就回来吧,记得跟那女生说,让她放弃吧,别再找我了。”
俞衡:“我尽力。”
何砚之挂了电话,忽然之间觉得烤鱼不香了。
俞衡一回家,肯定得发现他扭到腰了,他该怎么交代?
作死去吃烤鱼还救人受伤,这罪过可太大了。
要不……喷点云南白药?
不行,味道太重,三个小时也散不完,俞衡那狗鼻子肯定能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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