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砚之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一个十全十美的方法,索性放弃了,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先填饱肚子。
小幸运吃完那块鱼肉,已经从桌上跳了下去,溜达到窗边晒太阳,何砚之赶紧把烤鱼解决,灭掉炉里的火,垃圾直接扔到楼下,一丝痕迹也不敢剩下。
然而他很快发现——烤鱼味道太重,哪怕他开窗通风,没个半天也散不干净。
这可把伟大的砚总急坏了,俞衡这个天天泡在厨房跟油盐酱醋为伍的家伙,拿鼻子闻一闻就知道他中午吃了什么,要是被发现他吃了辣还喝了酒,不得扒他一层皮?
何砚之焦急地在屋里转圈,一时间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眼看着四点的“死线”将近,愣是急出一脑门子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究竟怎么才能应付过去。
忽然他不知想起什么,灵机一动,从卧室找出一瓶风油精,放在餐桌上,然后把猫抱了上来。
小幸运一脸茫然,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沦为替罪羔羊,它看着那瓶摆在桌子边缘的风油精,本能地伸出猫科动物很欠的爪子,往外一拨弄——
“啪!”
风油精脆弱的玻璃瓶在地上摔得粉碎,绿色液体溅得到处都是,何砚之忍不住冲它比了个大拇指:“养猫千日,用猫一时,像你这么听话的猫咪真的不多了!”
小幸运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大概觉得铲屎官是个傻子,被打碎了东西居然还一脸兴奋。
风油精扑鼻的“芬芳”顷刻间扩散开来,直往人脑子里钻,小幸运已经被熏到,远远地躲开,何砚之也捂住鼻子,心说他就不信俞衡能在这满屋子风油精味里闻出他中午吃过烤鱼。
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赶紧把玻璃碎片扫进垃圾桶,还生怕味道扩散得不够远,故意拿拖布在地上抹来抹去,装作一副想要把地拖干净又不会做家务,不小心把事情搞砸的样子。
随后他又关了卧室的摄像头,删掉手机里的录像,删掉外卖订单以及通话记录。
完美。
何砚之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正在这时,他听到防盗门响——俞衡回来了。
三点五十,还没到四点,跟他预想的差不多。
何砚之立刻冲向门口,抄起那把已经被风油精染绿的拖布,在俞衡进来的瞬间抬头,露出满脸逼真的错愕。
俞衡一进门,差点被扑面而来的风油精味熏一个跟头。
他痛苦地捂住鼻子:“你干嘛了?”
“唔……猫把风油精给打了,”何砚之一脸惭愧,“我正在试图拖干净。”
“你这样拖能拖干净?!”或许是味道太过上头,俞衡居然真被他唬住了,他低头看一眼惨不忍睹的拖布,“这还能要吗?你先用纸擦,擦得差不多再拖,你该不会直接……”
他话到一般戛然而止,何砚之不免心里一突,心说不会吧,这都能发现?
俞衡却皱起眉,冲他招招手:“你过来。”
“干……干嘛?”
俞衡显然不愿跨过那片绿色的“雷区”,再次命令:“过来!”
何砚之犹犹豫豫地走过去,俞衡蹲下身,一把扣住对方脚腕:“怎么回事?”
何砚之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小腿上竟多了一道血痕,似乎是风油精打碎的时候,飞溅出来的玻璃碎片割的。
……他居然完全没察觉。
“我说你能不能行?”俞衡无奈叹气,“你长这么大可真是个奇迹,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第118章 盛情难却
何砚之本来就心虚,听完这话更加心虚了,只好干笑:“我没注意。”
俞衡蹲在地上,又给他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只是擦破皮出了点血,便伸手一指:“坐那儿,我给你处理一下。”
何砚之不敢反抗,乖乖在沙发上坐下,俞衡洗干净手,拿棉签给他擦了擦——血已经自行止住了,只剩浅浅一道口子。
何砚之:“不要紧的,这点小伤,两三天就好了。”
俞衡神色复杂地抬头看他:“你一点都不疼吗?”
“稍微……有那么一点吧,”何砚之支吾道,“真的不要紧。”
俞衡沉默了。
见他不说话,何砚之也只好不说话,他深知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但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回答,只能干脆不出声。
他恢复到现在,虽然是活蹦乱跳了,但知觉始终不是那么敏感,这种浅表的外伤确实让他感觉不到有多疼。
“你后不后悔,”俞衡突然问,“就算你用再好的药,做再多的训练,也难以恢复到你出事之前的水平,可能这辈子都不能跑跳,不能打篮球,不能像正常人那么灵活——你心里一点都不难受吗?”
何砚之张了张嘴,竟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许久才道:“不能……就不能呗,都已经这样了,我难道还能穿回去打醒当时的自己?”
俞衡叹口气:“算了,你给我老实在这坐着,别到处祸害了,看你把家里折腾成什么样子。”
见对方转移话题,何砚之也识趣地不再说:“知道了……”
俞衡看着那满地的风油精就头疼,再被味道一熏,头更疼了。他赶紧把拖布涮干净,来回拖了三遍,这才觉得味道小了点。
嗯,当然,也可能是他在这环境里待太久,鼻子已经失灵了。
家里所有的窗户都大敞摇开,但风油精的味道仍然难以散去,俞衡已经被“提神醒脑”到了醍醐灌顶的程度,觉得下一刻就能羽化登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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