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萝言辞恳切,滴水不漏。
一番话既暗示了余文,是余长歌因救老夫人受伤,又解释了余长歌没有扶好余长乐的原因,还表明了自己作为丫鬟,看到主人下车,应有的态度。
相比后来只顾着抱怨余长歌的品竹,红萝说的才是真正婢女该做的。
余长乐眉眼间的微笑倏然消失不见,她内心翻腾着不敢置信。
此次她回来的匆忙,尚未打听清楚所有的信息,没想到,却因此失了手。
如果因为已经过去的事惹到余文,太得不偿失。
余长乐当机立断,她牵了牵嘴角,脚下微动,挡在品竹面前,赞叹不已,“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也多亏了姐姐,幸好没出什么事。”
到这种时候,她还下意识的略过余长安的过错,忽视余长歌的勇敢,只夸赞老夫人。
余文扫了眼穿戴光鲜亮丽的品竹,在看看朴素的红萝,心中难免有些计较。
“长乐,回头你找大夫看看手,仔细别留了疤。”他言语温和,却带着作为父亲不容置喙的决断,“你赶了那么远的路,应该也累了,快进去休息吧!”
他想就此揭过此事,余长乐也不敢触怒他,顺势笑着答应。
品竹自觉闯了祸,她低着头,小心谨慎的一直躲在余长乐身后。
余文看了一圈,没见到文先生,顺嘴问了一句,“文先生呢?”
余长乐笑道,“爹,文先生说临近年下她有些私事要处理,年后就来。”
文先生只是应聘教导长乐的先生,不是余家的仆从,现在过节,她理当有自己的私人时间。
余文也没理由多说什么,他点点头,让余长乐回去。
待余长乐走后,余文慈爱的询问余长歌,“你身体还没好,这是要去哪儿?”
余长歌羞涩一笑,“父亲,我前段时间捣鼓着开了个衣店,这几天在家坐的有些腻,去店里看看。”
余文颔首,他知道余长歌开了间店铺,不过听说都是些福城小女儿家之间的买卖,也没太放在心上。
“你自己注意点,莫要亏了本。”余文叮嘱了一声,便放她去了。
“父亲放心,我用的都是自己月银,做不下去我就不做啦!”余长歌笑了,她娇俏的偏过头,“不过父亲,可不要因为我开了店,就不给落英苑发月银了。”
她动作率真自然,颇有些女儿家的娇憨可爱,余文被她逗笑,笑着应承下来。
“好好好,去吧去吧,没银子了去账房领就是了。”
余长歌笑容灿烂,跟余文施了一礼,带红萝上了旁边的马车。
她用的是余家二等马车,木料做工都偏简洁实用,看上去虽落落大方,却难免简朴了些。
余文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他沉吟了一会儿,吩咐自己的贴身随从去账房支一千两银子,送去落英苑。
长歌是余家嫡女,吃穿用度上,若被长乐比下去,恐怕会有人说闲话。
表面功夫还是需要花点心思,以防万一。
余长歌坐上马车后,赞赏的看了一眼红萝。
她不愧是元珏手下的人,心机和能力都比一般的丫鬟高。
离了人前,红萝又恢复了沉默寡言,规规矩矩的伺候着余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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