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歌回到落英苑,见到了红萝。
“小姐,你回来了。”红萝正在做饭,看到余长歌,她眼眶微红。
余长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没事了,红萝。先去烧水,我要洗洗澡。”
“热水我备着呢!”红萝吸了吸鼻子,“我去收拾一下,小姐你先去挑衣裳。”
她料到今日过节,余文会放余长歌出来,因此事先准备好了热水。
“好。”余长歌笑,进屋拿了更换的衣裳,转身去了偏房。
她挑的是件水蓝色的襦袄和同色下裳,今天虽是年下,但由于长义的死亡,穿戴上还是要避讳些,不可太过喜庆,也不能太素净。
余长歌洗完澡,已是半个时辰后了,她正坐在软榻擦头发,翡翠忽然冲了进来。
“大小姐,四夫人在生产,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她脸色苍白,声音惊恐的发抖。
她离开兰苑时,恰好看到有个丫鬟端着一盆血水出来,那么红,那么浓郁的腥味,翡翠当场就腿软了。
她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从来没见过那么多血。
余长歌垂眸,然后长舒一口气。
她头发也不擦了,随便绑了一下,穿上衣服跟翡翠去了。
冬日的黑夜漫长而阴冷,寒风呼啸,卷起树枝上的落雪,在半空中翻腾,似藏身暗夜的魔鬼伸出的獠牙,扑打在人脸上,尖利而疼痛。
余长歌拢紧了斗篷,加快了脚步。
她身前是打着灯笼的红萝,身后则跟着瑟瑟发抖的翡翠。
路不远,却很静,听着几人急匆匆的步伐,余长歌来到了四夫人牡丹的院落。
兰苑里点了很多蜡烛,很亮堂,外厅的座位上坐着余文和老夫人,周琴和白莲也都在。
主座上,余文的面色很难堪,老夫人的脸则称得上是阴沉了,一室人都沉默着,没人说话。
也没有听到牡丹的叫喊声。
余长歌垂眸,唇角讥诮的勾起。
除了李秀秀,余家的人差不多到齐了。
“老爷,大小姐来了。”翡翠怯生生的禀告。
余文尚未说话,周琴却豁然站了起来。
她穿着身深紫色的束腰长裙,裙上绣着大片的凤凰展翅的花纹,烛光下,她体态婀娜,姿态高贵。
几天没见,周琴的容貌恢复的很好,甚至比余长歌上次见她时,都要艳丽逼人。
“余长歌,你可知罪?”周琴冷冷问道。
余长歌抬眸,她眸子澄澈而无辜。
周琴等她说话,余长歌却良久都不发一语。
余文坐在主座,胡子抖动的厉害,可他硬生生憋住没说话。
老夫人也盯着着余长歌,她握着桌角上的手在颤抖,却也没吭声。
大厅里寂然无声,周琴清了清喉咙,无奈继续说道,“余长歌,你作为余家嫡女,却嫉妒成性,残忍恶毒。指使自己的贴身丫鬟翡翠,在四夫人的床褥里放入麝香和藏红花,导致她早产,现在牡丹母子两人,生死不明!你可知罪?!”
翡翠跪在一边,听到周琴的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伏在地上,急忙辩驳,“二夫人,我没有我没有。”
余长歌似笑非笑的望着周琴,“二夫人,翡翠是老夫人赠与我的,老夫人是余家第一心善之人,我相信,她调教出来的婢女也是良善敦厚之辈。况且我被关在余家祠堂三日,根本不知道余家的情况,如何指使翡翠行事?再者,翡翠进兰苑伺候四夫人,还是二夫人你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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