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歌趴在他胸口听了听，似乎有轻微的心跳声传来，又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沉默着，用尽所有办法，口对口，按压胸口等方式，给孩子做心肺复苏。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那孩子还是没有一丝生息，小小的身躯逐渐冰凉。

    余长歌心渐渐沉了下去，可她不甘心！

    她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到牡丹面前，将孩子的手，放到牡丹的脸旁。

    “牡丹，你快醒醒，快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她，这是你的孩子，她就要死了，只有你能救她！”她声音很低，却带着命令，“醒过来！快醒过来！”

    她那么努力去救她们，为什么她自己不努力活下来！

    这一刻，余长歌多希望奇迹能降临。

    “你不想报仇了吗？”余长歌低语。

    牡丹睫毛忽然动了动，竟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艰难的伸出手，摸了摸婴儿的手，一颗泪从她的眼角滑过，流到那孩子的身上。

    “救，救他！”牡丹张着嘴，吐出两个没有声音的字。

    余长歌看懂她的神情，她垂眸，再次将自己学到的方法试了一遍。

    琥珀含着泪，将那个女孩放到了牡丹怀里。

    牡丹摸着她的脸，她手上有血，染了女孩一脸。

    仿佛知道自己在母亲的身边，感受到了她的痛苦，也似乎双胞胎之间有自己的心有灵犀。女孩哇的哭了，她的这声哭叫，比降临时的哭声，响了一倍。

    她哭声响起时，余长歌怀里的男孩动了动，之后咳了一声，活了过来，跟着大哭起来。

    门外所有人都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老夫人震惊，她抓紧了孙婆婆的手，不敢置信，“香云，是孩子，孩子在哭！”

    孙婆婆也激动不已，“是啊老夫人，孩子还活着，四夫人的孩子还活着！”

    花婆子愣住，她惊讶又害怕的看着周琴和余长乐。

    余长乐和周琴对视一眼，眼底闪过几分慌乱。

    “先住手！”余文及时下令，他皱眉看着牡丹的卧室，高声喊道，“长歌，四夫人怎么样了？孩子还好吗？”

    余长歌凝望着那两个小小的一团，眸低慢慢沁出泪花，她喜极而泣。

    “老爷，四夫人生的是双生子，一男一女都好着呢！”翡翠惊喜极了，她大声回复余文，“老爷，大小姐在救四夫人，请您等一会儿在进来！”

    只要四夫人的孩子没事，四夫人也没事，她就不用死了。

    余长歌没理会外面的人，她擦了擦眼睛，轻轻将孩子的身体用温水洗干净，包了起来。

    “翡翠，你抱好他。”余长歌轻声吩咐，接下来还有一项更重要的工作等着她。

    缝合。

    古代没有肉线，也即羊肠等制作而成可被人体吸收的线，只能用普通线代替，日后在拆。

    她拿出针和线，替牡丹缝合伤口。

    缝合比切开更痛，牡丹汗如雨下，却没有再发出一声呻吟。

    她躺在床上，脑海里回想着方才周琴的喊叫，她记得她说她死了，也记得她说她的孩子也早死了。

    她忍着蚀骨的疼痛想着周琴。

    想到她，她就恨的有了活下去的渴望。

    她怀里是自己的两个孩子，她看着他们，他们呼吸浅的几不可闻，弱小的像是随时会死去。

    这是她的孩子，需要她的保护，才能平安长大。

    她咬紧牙，告诉自己。

    不就是疼吗，忍忍也就过去了，刚才她忍过来了，现在她也可以。

    再坚持坚持，再多坚持一会儿，只要一会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