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在旁看了看余长歌父女,故意掂了掂手心里的银子,道,“余小姐,麻烦你快点!”
话完,他嫌弃的瞥了眼余文,捏了捏鼻子,转身出去了。
余文被严刑逼供过,又被狱友欺负,窝在角落的便池旁边待了一夜,身上除了脏,还很臭。
经过小六的目光提示,余文回过神来,他上下扫了自己一眼,也觉得难堪。
在余长歌面前,他一直是温文儒雅的慈父形象,可现在,自己不仅没有了往日奢华体面,还狼狈的像个叫花子,甚至叫花子都比他干净。
他讪讪的松开手,往回收手的时候,余文瞧见自己指甲缝里有一点褐色黏腻的污迹,似乎很像某种排泄物。
他嘴角抽了抽,快速缩手。
“父亲。”余长歌却一把握住他的手,她声音哽咽,神情担忧又着急,“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她拿出自己的帕子,温柔的帮余文擦去手上面的脏污,面上不带一丝的嫌恶。
余文尴尬又感激,头一次庆幸自己当年留下了余长歌。
“长歌,你快点救我出去,这里面我一刻都不想多待。”他焦急道。
从昨夜到现在,余文冷饿交加,精神上也饱受狱友的折磨,他越来越愤怒,越来越恨,愤怒自己被诬陷,裴承身为福城知府,却不能明察秋毫;恨周琴和余长乐,若不是她们母女爱慕虚荣,为了让自己宴请众人,竟夸下海口说他要做福城通判,还在一众人面前大肆宣扬,他也不至于脸面尽失。
他在内心咒骂着裴承和周琴母女,丝毫不记得,抑或是根本就忘了,若没有他的应允,他的许可,周琴根本没有银子、也不敢私自办酒席。
“等我出去了,一定要好好收拾那两个贱人!”余文低骂着,越发握紧了余长歌手,“长歌,你见过裴大人了吗?我是被冤枉的,你跟裴大人说说,那个姚会星我根本不认识,他也从没来过余家书房,东西能被裴大人在书房里找到,只能说明我是被冤枉的!”
余文经历过昨夜的拷打,已经知晓了事情的经过。
那个关键人证姚会星,是在余长平手底下做事的一个掌柜,他曾见过一次,不过姚会星是个小人物,他没怎么放在心上,谁知道,他竟是姚家的人,这才让他吃了这么大的亏。
下次在招人,一定要查清楚对方的底细,余文心想。
余长歌听到余文的骂声,心中嘲弄更甚,她猜余文将一切过错都推给了周琴,不过周琴和余长乐也是自作自受。
“父亲,裴大人有事出去了,他让下面的人招待的我。”余长歌一句话揭过余文的案情,她蹲下身打开食盒,“父亲,不知道这里面的饭菜合不合胃口,我给你带了点包子和粥。”
她拿起一个包子递到余文手中。
包子是肉馅的,皮薄馅多,汤汁从包子口露了一点出来,望上去就很好吃。
“父亲,我早上来的匆忙,也没做什么好吃的,您先趁热吃些,垫垫肚子。”余长歌羞涩一笑。
“好好。”余文忙不迭的抓住包子,塞到自己嘴里。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一顿饭都没吃,早饿的饥肠辘辘。
现在别说肉包子,就是粗面馒头,给他他也能吃得下。
“余小姐,时间到!”小六忽然冒了出来,“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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