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内,吉祥很有眼色的上了壶茶,给余文和余长歌倒上后,退到了一边。
茶叶在沸水里翻滚着,碧绿的叶儿慢慢舒展开来,香气也随之溢出,汤色橙红透亮,光闻闻就让人心旷神怡,正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余长歌捧起茶盏,缓缓吸了口气。
“父亲,因为昨日宴席上的事,大家都听说您要上任福城通判一事,但如果最后您没有……”余长歌低垂着头,顿了下,继续道,“我怕父亲在他人面前脸上无光,所以私下问了九王爷,能不能让您做福城的通判?这样他人也不会笑话我们余家。九王爷说通判的位置内早已定有人,让给父亲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需要父亲出一笔银子,这样,那个人可以用这笔银子,买个其他地方的职位。”
余长歌这席话说的诚恳而认真,还带着点女儿家的娇憨,和为父亲考虑的做派。
余文听的欣慰不已。
他沉吟了一会儿,思考着要不要出这笔钱。
不出的话,他日后定然会被其他商们瞧不起,他自己也不能在他们面前抬起头来,所以这银子是必须要出的。
只是让他出的话,余文又有点心疼,听说买官都需要花大笔的银子,因此他来福城多年,却从没想过买官。
不过,这银子倒可以让九王爷出,九王既看上了余长歌,还如此为她考虑,日后必然是要迎她做姬妾的,他就是九王的岳父,让他出点钱孝敬他,到也说得过去。
余文打着自己的算盘,温柔的问余长歌,“长歌,九王爷有说需要多少银子吗?”
余长歌抿了抿唇,押了一口茶水,才道,“二十万两白银。”
二十万两,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几乎是余文一年半收入了。
他脸色顿时难堪起来,握紧了茶盏,半晌没说话。
余长歌瞥见余文的神色,唇角不自觉就浮起一抹冷笑,她抬起茶盏挡住自己的唇瓣,忧虑道,“父亲,我听说要二十万两的银子后就求过九王爷,能不能少一点?不过,九王爷见我如此说,似乎有些不悦,没留我吃午饭就让我回来了。父亲,您说,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九王爷会不会因为这嫌弃我?”
她语气里有惆怅和疑惑,还有对不可预期的未来的恐慌。
余文听说九王不悦,心底的犹豫立即就打消了。
这笔银子如果真让九王爷出,恐怕,他就算娶了长歌,也会轻视她,轻视余家,这不划算。
比起日后余长歌所受的宠爱和为余家带来的荣华富贵,二十万两,真不算什么。
当下,余文就拿定了主意。
“长歌,你别急,男人嘛,你多哄哄就好了。银子等为父筹备一下,明日下午就给你,等你见了九王,代我跟他道个谢。”
余长歌迟疑着,点了点头。
她垂着头,唇角是难以自抑的开心和得意。
有了这二十万两,加上她在添香店赚的银子,足够她离开余家,离开圣元去逍遥快活了。
朦胧的水雾浮动着,余文看不清楚她的神色,但能瞧见她的动作,知道余长歌同意了,他心也放了下来。
一放松,人就有些疲惫,他昨日在牢狱中又没有睡好,此时此刻,困意便袭上心头。
“长歌,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吧!”余文笑着,想到余长歌说她没吃午饭,他又叮嘱道,“想吃什么让他们做,不够就去大厨房拿,出去买也行。”
余长歌是他的摇钱树,她需要的,在余文预估之内,他都会满足她。
“好的,父亲,那父亲也早早去歇息吧!长歌告退。”余长歌收敛了笑意,放下茶盏,施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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