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池渊并没有询问这件事,就像上个世界一样,虽然不知道到底何时对方对于他产生了这样的感情,但是他真的很感谢。
他还记得很久之前,他被医生判定情感缺失的时候,他被认为无法对爱情需求做出回应的时候,母亲当时望向他的眼睛,是那么地悲伤、难过。直到母亲去世的时候,还为自己担忧着,如今他终于可以让母亲稍稍安心了一点吧。
虽然自己依旧有点迟钝,也不善于表达,但幸好有个人毫不计较。
如果两人还能够在下一个世界相见的话,池渊希望自己能够早一点知晓就好了,至少早一点认出对方。
午饭过后,池渊向纪凌风请教了一会骑射之术,一个时辰后,扶兰入宫将府上带来的东西打点好后,便来了校场。
见到扶兰,池渊倒是想起在成婚之前他还让扶兰查一些事情,也不知道查得如何了。
怀揣着别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走了神,被身旁那人轻轻一托腰,池渊才反应了过来,继而眨了眨眼睛,笑看向对方。
自从认出了自己的恋人之后,池渊发现对方虽说身份和模样换了,可性子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对方对于自己的笑容似乎很没有抵抗力,即使知道对方并不会因这种小事而生气,但是池渊还是习惯性地露出一个微笑。
果然纪凌风见了他的微笑,只多盯了几眼,并未说什么,想必也看到了扶兰,然后将最后一根翎羽从箭筒中取出,调整好池渊的力道和姿势之后,便放开了手。
只见那箭矢气出如虹,一瞬如银色焰火,迅疾如风般“咻”地一声射中了靶上的红心。
“你进益很快,”纪凌风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又道:“今天就练到这里罢。”然后从池渊手中取下弓箭,递给了一旁的仆从。
池渊听他夸赞,也不住笑了:“还是殿下教的好。”他说完之后,倒没觉得这个称呼不对,这时见扶兰上前使了使眼色,心中还有些纳闷。
看到两人练习完毕,扶兰原本想上前为殿下递上汗巾子,却没有料到,殿下居然成婚了还保持着之前的称呼,这怎么行呢?
趁着太子殿下转身,扶兰赶紧上前拿出汗巾子准备给世子擦汗,同时小声道:“殿下已经成婚了,是不是应该对太子”
扶兰话语未尽,见太子已经回头,立马止住了后半句,不过点到为止,相信世子殿下一定明白了。
果真她刚才这番话一说完,殿下就似有所悟。
下一秒,殿下就从她的手中将递出的汗巾子接了过去,然后走到太子殿下的面前,亲自为对方拭汗。
看到这一幕,扶兰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同时十分佩服,还是殿下厉害,自己只想到了第一步,可是殿下却已经能够做到如此细致入微,体贴至极,果真不愧是殿下呢!
而这时纪凌风几乎有些招架不住,因为少年离他太近了。近到可以看清楚对方刚出了热气的脸上因为稚气还有那细小的绒毛,像某种诱人可口的水果,从额角和鼻尖渗透出那薄薄的汗珠,顺着下巴流入那小巧的颈窝,一瞬间让他想起了昨夜的某种画面,心神一荡的同时还有些腿软。
纪凌风当然不会忘记昨晚上半夜自己是多么辛苦,幸好少年后来也不再无动于衷想到这里,纪凌风脸色有些绯红,刚才运动过,也看不出什么。
于是纪凌风迟疑了一下,然后握住少年的手,他耳目极为敏锐,其实刚才已经听到了扶兰的话语,心中对于两人的称呼并非是不上心的,便又轻声道了一句:“多谢夫人了。”
他说完之后,难免有些窘迫地另拿了一张帕子,低头为少年擦了擦。
这般一来,不止周围的仆从看的真真切切,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东宫。
练完箭后,池渊和太子并肩向前厅走去,准备休息一番,扶兰和几个随从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两人刚坐下饮了一口茶,这时便有个小厮前来禀报,见到池渊,他有些支支吾吾的,小声唤了一句:“太子殿下,太子妃,俞先生已经在大堂等着了。
这位俞先生池渊倒是知道,是纪凌风的老师,这时候来东宫,想必是有原因的。
纪凌风也心里清楚,只饮了一口茶道:“你传信过去,就说本宫现在无暇,明日再去见先生。”
池渊这时却制止了他道:“俞先生既然在此时登门,想必是有要事,殿下何不亲自去和他说清楚?”
纪凌风闻言不免有些惊讶,他心知少年应该猜出俞子义到底是因为何事上门,其实在他迎娶少年之前,便有诸多人劝谏,俞子义作为自己的老师,是反对地最激烈的,而这事其实京城许多人都知道,虽然最后他说服了对方,但是俞子义还是让他务必有所防备。
想必今天上午的事情已经传到俞子义的那里,而父皇要让他休沐十五天,恐怕也让对方十分不快,所以纪凌风能够猜到等会俞子义会说些什么。
正因为如此,纪凌风并不打算去见先生,然而这时听到少年主动开口,纪凌风自然是有些惊讶的。
不过见到少年如此心平气和,并不介意的样子,纪凌风不由得心头欢喜,然后起身握了握他的手道:“那夫人在这
里等我,等会谈完事
后,我便回来找你,一同回后院。”
这是池渊第二次听到“夫人”这一称呼,虽说这个称呼奇怪了一点,不过听起来接受度良好,况且纪凌风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又轻又慢,好像极为珍重般,让他也有些脸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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