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猛地变了脸色,如果是平时去,她还没这么担心。
可是当前!
上午二姐还问她三家村的事情,现在就回去了。
而且这个时候,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繁星闪缩的天空。“二姐什么时候去的?”
“中午,三姐你出去没多久二姐就走了。”
“阿爹,二姐去三家村了,她有和你说过去干嘛吗?”
楚父茫然的摇头,他不知道啊!他都不知道二丫什么时候走的,也是大壮跟他说的。
楚云抿起唇,心一点点往下沉。
“我回趟村里!”她上了楼,穿上厚衣服,拿起电筒就要走。
“你现在去?”楚父起身,喊住她。
“现在去,我不放心二姐。”她顿了下,继续往前走。
“二丫又不是孩子了,能照顾好自己,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去能起什么作用。”楚父难得严厉下表情,语气颇重的说她。
“我能陪在二姐身边!”楚云回头,红着眼眶大声的吼道。
楚奶奶和楚母坐在屋里,全家人一同望过来,看到她的表情都怔住了。
从几年前开始,三丫一直要强。
她霸道的存在于这个家里,让这个家从衣不保暖,食不果腹,一步步走到今天还算富裕的地步。
他们,很少见她哭过。
她坚强的像是个大人,让她们这些大人都忘了,三丫也才不到二十岁而已。
然而,当楚云的眼神冰冷的从她们脸上扫过,特别是楚母和楚奶奶,冷冷的说:“二姐回去,是因为前天遇到王二婶,知道了自己嫁过人的事情,她去村里查。”时,她们两人脸上表情一下变得尴尬又讪讪。
楚大山望着她的眼神,从沙发边走出来,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衣穿上。
“我跟你一起回去。”他走过来。
楚云恩了声,往外走,父女两一起出去。
这个时候,有的人家已开始休息了,县里只有镇府单位,或是比较重要的地方亮着灯,其他地方都一片黑暗。
现在队上解散,队里的牛马等牲口分给了大队里的人。
她正想着谁家有马,去借匹马。
楚父已先开口,说去王大叔家请王二柱送他们回去。
“到了叫人二柱哥,嘴甜一点,他知道你,你应该没见过。”楚父絮絮叨叨的吩咐着。
楚云乖巧的应声,走了七八分钟,到了两间平房门口,一人高的土墙围成个院。
楚大山拿着电筒往对方屋里照射,昂声喊王二柱名字。
没多久,原本暗黄的屋子里走出一人,光太浅,看不清长相。
“楚二叔!”走出来的人过来打开院门,电筒一照射,才看清长相。
是个比楚云稍微高一点的青年,二十多岁,吹了个洗剪吹的发型,在这个时候非常时髦了。
“二柱,我和三丫想去三家村里,能不能请你骑车送我们回去哈!”楚大山说了句,连忙介绍了下,让楚云喊人。
“二柱哥!”楚云甜甜的喊了声。
“这么晚了?”二柱惊讶道,这个时候去三家村,全是山路还看不清,容易出事啊!
“是呀,二丫去了三家村,我们去找她回来。”楚父轻叹。
王二柱那张脸在暗暗的月色下变了变,想了好一会儿才同意,让她们先进屋去休息,他去看看摩托车还有没有油。
楚家父女两进了平房,平房里没电,点着煤油灯,从外面看比较暗,进来后还是能看清屋里摆设。
屋里烧着火,烟从接起的烟窗管里散出去。
火边坐着王家人,七八口围坐在一起,二三十岁的妇女在拿着针线缝衣服。
老大在给的抓虱子!
“妈,我送楚二叔他们去三家村!”王二柱也回了屋里,大声说了句,从门后面找到用桶装着的油,走出去。
楚云对着屋里的人笑了笑,跟上他。“我来帮你吧!”
两人一起合伙把油加进摩托车里,王二柱咧开嘴,老实的笑了下。“听人说你考上了名牌大学,去京里读书了,现在是回来过年么!”
他的皮肤黝黑,和大多农民一样,一笑就露出一排白牙。
楚云照着电筒,恰好看到他的两排白牙。
她点了点头。“对呀,回来过年。”
“听说你很厉害,让你家从一无所有到现在有大房子,有闲钱,是咋做到的呀!我也想学!”
要不是对方的语气和表情满脸老实,楚云都要怀疑他是在恭维她了。
“你想学什么?”
首次听到这么直白的话,让楚云也感了兴趣。
给他照着电筒,看着他把拿开的盖子盖上,用抹布擦油门周边。
“想学怎么挣钱啊!”王二柱自然的说道。“我想挣大钱,像你家一样有钱。”
“楚二叔,车好了,我们走了。”他边说着,已把摩托车弄好,把抹布往旁边一丢,准备好出发。
楚父出来。
“这车能坐下两个人吗?”楚云却看着这不的摩托车,有些犹豫。“阿爹,要不你回去,我和二柱哥去。”
“没事,能坐下!”王二柱拍拍后座,扬起一口白牙。“四个我都能带,别说你们才两个。”
“还是要注意安全!”听到他这么说,楚云呐呐的回了句。
的确是,这个时候的车,真的是时常超载。
车买来是为了方便,带一个人两个人,根本不能完全利用车的用途。
她时常在县里或是回来的途中,看到一辆摩托车带着六七个人的情况,车竟然还稳稳的在路上走,也是神奇了。
楚大山哪放心让女儿独自一人去三家村,一定要跟着去。
最终,摩托车连上司机,还是拉了三人。
摩托车后面没有遮挡,人只能抓着前面的人或是抓着下面突出的地方。
楚父担心路上颠簸,三丫抓不住颠簸下去,一定要坐后面,让楚云坐前面。
而后面,也没有黑色皮包裹着的海绵垫坐,而是两根钢筋构成的货架,只有一半屁股能坐到正常海绵垫位置。
楚云和父亲争论了半天,都没说服父亲。
“让你坐你就坐,咋就这么倔呢?你爹我皮糙肉厚,什么苦,什么罪没受过,会怕这梗屁股。“楚父她瞪着眼睛,扯着她袖子,让她坐中间。
楚云敛下眼,说不动父亲,只能坐在中间,扶住前面二柱的后背。
“三丫坐稳了!”她刚坐稳,楚父便交代了声,坐到了后面。
“恩!”楚云恩了声,憋住眼眶里要落下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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