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蕾忙不迭地拿下木棍,戳了戳鱼肚子,哈着气撕下一片鱼肉,双腿本能地朝着凌少军跑过去,毫不犹豫地将鱼肉递到他面前,讨赏一样灼热的眼神,她道,“你也尝尝。”
微风拂面而来,溪水潺潺流过。
凌少军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突然跑过来的小身板,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移了移。
靳蕾突然觉得一阵阵拔凉拔凉,好像自己没有穿衣服似的。
她低下头,倏地瞪大眼珠子,她竟然一时大意忘了自己脱了衣服。
凌少军动作僵硬地扭开脖子,咔嚓一声,空气里响起一声微不可察的骨头磨合声,他托了托自己的脑袋,好像扭到了。
靳蕾焦急着跑回去,只是刚刚踏出两步,见到林子里一道道行动迅速的身影
她目测一眼衣服离自己的距离,再看看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几乎是下意识地又朝着石头后躲去。
凌少军见她去而复返,又一次拧开脖子。
靳蕾小声道,“凌少军,有人来了。”
凌少军背对着她,掩嘴轻咳一声,“你躲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靳蕾艰难地挤进石头缝中,埋头藏着自己的脸,试图掩耳盗铃让人以为这里并没有任何人。
凌少军快速地扯过衣服,几秒钟的时间收拾好一切,就像风卷残云一样,把所有的东西全都收齐就离开。
……
“队长,我发现这里有人的踪迹。”汪影从草丛中穿出,将熄灭的木炭放在地上,“木炭上还有余温,对方应该还没有走远。”
“游戏终于可以开始了。”邹祥坤笑道。
汪影总觉得不对径,他感觉自家队长有可能会受到前所未有的耻辱,但是自家队长主意已决,他要怎么劝也是罔然,只好继续地做一个慈母般纵容他继续任性下去。
多年的战火中游走,已经令汪影有着灵敏的判断能力,他暗暗地叹口气,看来有必要更改以后的训练基地了,这里就像是魔咒一样,他有一种预感这里将会是他们这辈子都摆脱不了的梦魇。
“队长,还要继续留在这里?”汪影苦笑道。
邹祥坤睥睨他一眼,“当然要继续,继续小组行动,所有人散开。”
凌少军注意到恢复安静的林子,拿着已经差不多烤干的衣服走到石头后。
靳蕾听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双手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木棍子,只要对方靠近,她随时会选择出其不意地进攻。
凌少军刚刚递上衣服,毫不犹豫的一拳砸过去,凌少军本能地伸手一挡,拽着她的手,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知为何,他的心脏倒开始不安分地跳动起来。
靳蕾顺着他的视线低了低头。
阳光依旧明媚,落在溪水中碎影潺潺。
她回过神,尴尬地忙不迭地转过身,她嘟囔着,“凌少军。”
一声轻唤,凌少军再一次动作僵硬地扭开脖子,抬起手,将自己的衣服递过去,道,“你的衣服还没有干,先穿我的。”
靳蕾焦急地套上衣服,这才发觉两人之间那可恨的身高差,整件军装不止宽松,还长,硬生生地降低了自己那美美的大长腿。
“可以吃了。”凌少军指了指她紧紧攥在手里生怕被人抢走的烤鱼。
或许是刚刚被看光光了,此刻这气氛特别的尴尬,靳蕾想狠狠地做点什么来发泄内心里的羞怯,不管不顾地一口咬掉大半个鱼尾,嚼了两下就这么咽下去。
“有刺。”凌少军适时地提醒。
靳蕾面色一沉,捂了捂自己的喉咙,咿咿呀呀地说不明白。
凌少军眉头一蹙,疾步上前,扳开她的嘴试着看了看她的喉咙。
“啊,疼。”靳蕾哽了两下,觉得这鱼刺太扎嗓子,说话声音都有了变化。
凌少军长叹一声,见过笨的,没见过笨成这样的。
靳蕾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嘲讽,嘴巴一鼓,气成一只海豚。
凌少军拧开水壶,递上前,“试着看能不能咽下去。”
靳蕾急急地喝了两口水,摇了摇头,“还卡着。”
“以后还吃鱼吗?”凌少军见她自顾自的紧皱眉头,竟是出乎意料的抿唇一笑。
“……”嘲讽,绝对性的嘲讽。
凌少军捡了两支大小相同的小树枝,轻轻地按住她的下颚,仔细地看着她有些红肿的喉咙。
靳蕾挣扎了一下,忍不住地干呕着。
凌少军重新递上水壶,“漱口。”
靳蕾捂了捂自己已经恢复正常的喉咙,兴奋道,“你是怎么夹出来的?”
“不是每一个人都跟你一样笨。”凌少军立刻下着结论,一副你就是没有我聪明,跟你说了你也学不来的模样,很是欠揍的。
“……”靳蕾愤愤地吞下一口水,幽怨地盯着男人赤果着膀子的身影,果然是闷骚队长,夸他自己的时候还不忘损我本人。
“你可以继续吃了。”言罢,他直接坐在一块石头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狼吞虎咽。
靳蕾这一次有了前车之鉴,小心地撕开一片鱼肉,确信没有鱼刺之后才放进嘴中。
凌少军沉默不语地看着她稍微有些文静的吃相,再一次往着重新生起来的火堆里填上几根树枝。
火光吧啦吧啦地燃烧着,夕阳慢慢地落下山坡,遍天的红霞格外绚烂。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靳蕾擦干净手上的食物残渣,见着好像正在搭帐篷的凌少军,忍不住地开口问道。
“两天后。”凌少军直言道。
靳蕾心里一咯噔,这是还要在野外生存两天的意思?
“这一次集训才过去一天,而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失望。”话音一落,他再次掏出瓶子倒出一颗药丸子。
靳蕾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
“等回营之后再去检查一下。”凌少军平静地说着。
“万一我毒发了怎么办?”靳蕾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那道小口子,已经开始结痂了。
“有我在,你死不了。”凌少军将睡袋丢进帐篷。
靳蕾本打算进去,却被一只手给横栏着。
她眨了眨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自己坐进去的凌少军。
凌少军道,“这里只能容下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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