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凌少军再次说道。
靳蕾不明他需要考虑那一句话,试探『性』地问道,“你是指什么事?”
“从今天开始,接下来的一周时间,由你按摩,直到洁白无瘀青为止。”
闻言,靳蕾面上一喜,“你的意思是不用我写检讨了吗?”
“或许你是更想写检讨。”
靳蕾忙不迭的坐直身子,铿锵有力道,“保证完成任务,一定会让您的腰恢复如初。”
凌少军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继续闭上双眼。
靳蕾热情地搓热自己的手。
凌家大宅今日可算是这些年来最热闹的时候,所有佣人在黄昏落下的瞬间就觉得凌老爷子兴致相当不错,竟然还把一直珍藏着的留声机都给搬了出来,只是声音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兹啦兹啦的声响就像是锈钝的锯子拉扯着钢材,那刺耳的魔音一扣一扣的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
刚刚被他接回来的凌老夫人才在房里休憩一会就受不了地走出来,“儿子,我叫你留意大孙子身边出现的女人,你当真确认了?”
凌一瀚放下报纸,笃定地道,“母亲,这种事情能开玩笑?他们不但结婚了,珊珊那孩子还怀孕了。”
“这么说我两眼一闭两腿一伸之前还能见到咱们凌家曾孙?”凌老夫人喜不自胜。
凌一瀚开怀笑道,“是,母亲大人。”
“儿子,都说胎教最重要,你让我未来的曾孙听见这声音,不被弄的以后见你就学驴叫吗?”凌老夫人兜了个大圈终于转入正题。
凌老正数着拍子,被突然打断,甚至不悦,冷哼道,“母亲,这是艺术,什么驴叫。”
凌老夫人吃瘪,苦笑道,“你不觉得这声音不对劲吗?估计是磁盘出现了问题,再这样下去,你不担心会被洗盘?”
凌老如梦初醒,忙不迭的关上留声机,“我让人送去找专家给我修修,这玩意儿可是古董啊,我还打算以后留给子子孙孙的。”
凌老夫人怎么看也看不出这破烂玩意儿跟古董能挂边,不过看自己儿子这喜爱程度,还是任由他派人小心的运走。
终于可以安静一会。
可凌老夫人望着全屋子忙进忙出的佣人,整个凌家布置得喜气洋洋,可还是有些坐不住,问道,“儿子,你都通知好了吗?你确定他们都会回来?”
“母亲,您放心,今天是您九十大寿,他们谁敢不回来?您还是回房先休息休息一下,否则您的孙子孙媳『妇』回来,您都没精力和他们说说话。”
凌老夫人想想也对,就返回了房里。
许是怀孕的关系,寇珊珊整天晕晕沉沉地睡着。
她刚刚睡醒起来,就听到“叩叩”的敲门声在她的身后响起,随后一人推门走进。
寇珊珊收了收刚睡醒的混沌神思,回过头,看向男人,“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席少哲脱下外套,重新拿出一件干净的西装套在身上,“父亲刚刚来了电话,让我们回凌家吃晚饭。”
寇珊珊沉默着走向衣帽间,看着琳琅满目的衣裙,就这么随意拿出一件外套搭在身上。
“穿深灰那件吧。”席少哲建议道。
寇珊珊有些迟疑,最后还是拿起他所说的那件衣服。
席少哲笑了笑,“我们这样穿着像不像情侣装?”
寇珊珊愣怵,看了看自己臂膀中的外套,又瞥了他一眼,“只不过是颜『色』相同罢了。”
席少哲打上领带,虎口处因为扯力而有些泛疼,他动作别扭的停下。
寇珊珊余光清晰的看见他食指上一道深深的伤痕,愕然道,“怎么伤了?”
席少哲不以为意地道,“早上切肉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
寇珊珊想起自己没有什么胃口,他就亲自下厨把肉切成肉末熬入小米粥中给她吃。
于是放下外套,她蹲在小桌上打开抽屉拿出急救箱,“你这手是要抓笔的,手起手落下,都是一大笔款项,你说这是有多金贵,有多重要,怎么能受伤呢?”
席少哲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替自己上『药』,不由自主扬起嘴角,“你真的不打算辞职?”
“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怪无聊的,就想着找点事做,做全职太太不适合我。”
“那以后我送你上班吧。”
寇珊珊指尖一滞,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是传闻中视时间为生命的工作狂吗?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席少哲忍不住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他变得难看了?
“我和你的上班时间不同,你总是要比我早一个小时出门,这样岂不是要耽搁你的工作?”
“我是总裁,可以迟点到。”
“不用了,我不过就是一个朝九晚五的打工一族,可不能防碍了你的工作进程。”寇珊珊继续上着『药』。
“其实真的一点也不冲突。”
寇珊珊将棉签丢进垃圾篓里,再一次认认真真地直视着他的双眼,“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老婆。”
“我终归不会是一个听话的老婆,我心里藏着别的男人,时间久了你也会厌烦会发现你真的不应该如此待我。”
“时间久了,你就淡了,如果在这个时候,你看到了我,说不定就会把我填在你空落无助的心上了。”
寇珊珊惶恐,“未来的不定数太多,谁不敢去保证,所以我们这样的状态比较安全。”
席少哲牵起她的手,细细地勾勒着她的掌纹,“或许我还做得不够好,让你仍不能去百分百地信任,珊珊,为了我们的手能这样一直牵在一起。你就要坚定地跟着我走不回头,别松开我的手。”
寇珊珊低下头,“你的话,我会试试。”
席少哲捏住她的下颔,让她刻意避开的目光重新刻入自己眸中,靠近,一鼓作气的一吻覆盖上她的双唇。
缱绻柔情,唇齿相缠。
靳蕾越看路标越觉得很不对劲,这条路即熟悉又陌生,她回头望向凌少军,“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难道这是回公寓里的新辟之路?可是不对啊,凭着她自己的方向感,这是背道而驰。
“回凌家。”凌少军言简意赅地说道。
靳蕾咽了咽一口气,“呵呵,能不能不要这样搞突击?我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做为我的妻子,难道回家还要做心理准备?你应该要将这个视为习以为常之事。”
靳蕾一想到席月柔那犀利的眼神,她就头皮发麻,”可是我们刚回去没多久。“
”今天『奶』『奶』做大寿。“凌少军这样算是回答了她。
靳蕾一听就立刻吼了起来,”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都没有买礼物。“
”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靳蕾苦笑地望着他,真想一拳头砸过去啊。她是礼物?那要不要在她的头顶上用彩带打个蝴蝶结。
入夜刚至,一辆迈巴赫缓慢地驶进车库,随后一辆越野车紧跟着,最后『骚』包的红『色』法拉利停在两车身后。
席少哲从驾驶位上跳下,还没有说什么,副驾驶位上一颗脑袋先是探了出来。
靳蕾看到寇珊珊的影子,蓦然一喜,拉开车门就奔了过去,“珊珊姐,你也回来了?”
寇珊珊看到靳蕾那一刻,刚刚那颗还悬着心终于放轻松。
随即又看到席少哲一言不发地将后尾箱打开,直接抬出一只大皮箱,靳蕾看着那一个大大行李箱,“你们要住在这里吗?”
凌少军替她披上外套,笑道,“大哥这是叫做归心安家。”
凌少晋打趣道,“没有想到凌家大少不回来住而已,一回来住就带了一家大小。”
席少哲轻咳一声,正『色』道,“少贫了,有备无患。”
“既然都不准备长住,大哥把行李箱搬下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打算让珊珊姐这些天住在凌家?”靳蕾道。
她有些心慌地想着,凌少军应该没有这样的想法吧。
席少哲依旧面不改『色』道,“这里比较多人照顾,如果珊珊愿意,我倒是非常乐意。”
凌少晋揶揄道,“大哥,你瞧瞧寇小姐都为了你,把小孩都怀了,你也应该补偿补偿人家才对。”
寇珊珊苦笑,尴尬得仍是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看你这样,最近一定很闲吧,正好这两天我也有时间,我约了武馆,明天开始我们就过去练练吧,这段日子匮乏练习,手脚都软了。”说吧,席少哲还不忘『揉』一『揉』拳头。
凌少晋瞬间耷拉,“我医院那么忙,你还是找三弟陪你练吧,我瞧着他军演结束之后每天坐办公室,肯定都没有好好运动运动。”
“也行,的确是应该好好地松松筋骨,这些日子坐久了,需要好好锻炼一番。”凌少军并不婉拒,应邀道。
“靳小姐也想去吧,不如一起吧,听说你在特战队里练就一身本领,好想开开眼界啊。”凌少晋倒是一旁兴致高昂地说道。
靳蕾两眼发直,看向凌少军,不假思索问道,“我可以去吗?”
她也好想看看席总这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动起武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不可以。”凌少军毋庸置疑拒绝。
靳蕾蹙眉,“为什么?”
凌少军正准备义正严辞地说些什么,却被凌少晋推开了身子,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望着靳蕾嘴角破了的一个口子,伤口已经结痂,却依旧醒目。
“你的嘴怎么回事?”凌少晋饶有兴趣地问道。
靳蕾身体一僵,刻意地避开他的视线,含含糊糊地说着,“昨晚上不小心撞在了墙上。”
”这就是三弟的不对了,怎么能让你撞墙呢?“凌少晋是从医的,从那个破的伤口的痕迹来看明显靳蕾是在说谎啊,看她那心虚的模样,他不禁涌起了捉弄的顽劣因子,捏了捏下巴,继道,”不过听说在特战队里,咱三弟对你可是很好啊,明眼人一看就有很明显的差别。“
“”靳蕾不自觉地嘟了嘟嘴抗议,他那是对我好吗?他那不止是精神上摧残我,更是在身体上同时折磨我,我身心俱疲啊。
“有些时候不得不让人怀疑,咱三弟是不是对你有什么目的。”凌少晋再道。
靳蕾抬眸,目光凝重,“什么目的?”
凌少晋沉默,只是笑笑,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似是在说,能有什么目的?自然是那一种雄『性』动物在散发荷尔蒙求偶的目的啊。
靳蕾仰天长叹,“为什么你们都以为他是对我好,而不是对我坏呢?你家三弟可坏可坏了,看到没有,我的嘴,被他咬的!他太过分了,竟然为了报复我咬他一口同样咬我一口,这种行为是光明磊落的君子行为吗?”
夜风肆意,瞬时死寂一片。
靳蕾慌『乱』地捂住自己脱口而出这些话的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没有什么表情的凌少军,忙不迭低下头。
心里忍不住地暗暗麻痹着,他没有听到,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听不到,所有人都没有听到。
凌少晋掩嘴窃喜,“看来三弟不让你去也是情有可原啊,或许三弟想你在家里备孕。”
靳蕾急红了眼,“我和你的三弟可是清清白白,你可别『乱』说话。”
”嘴巴都咬上了,谁信你们还是清水?“
靳蕾面『色』一阵阵青白,正欲反驳什么,便瞧见站在阳台上的凌一翰。
凌老抬了抬手,“都到了?”
席月柔闻言立刻走出来,喊道,“怎么都不进屋?晚餐都做好了就等你们。”
凌难得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只是有个位置怎么空着,今晚的主角凌老夫人呢?
凌老朝着空的位置看去,明晓他们的疑『惑』,“你们『奶』『奶』年纪大了,先喝了些粥回房休息,她说要养好精力今晚好好和你们唠嗑。“
“今晚大家都得在家住一晚好好陪陪她老人家。”席月柔尽管对眼前的两个儿媳『妇』有着诸多不满,但看到三个儿子同时回来了,这股喜悦的情绪暂时还是盖过了心里的不快。
“是,母亲。”三个儿子难得同一口径答道。
“好了,吃饭吧,不用管那些有的没的的规矩,今天就当做家庭聚餐。”凌老倒了一杯红酒,本打算给寇珊珊,随即想起她怀孕了就立刻换了一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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