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钰冷哼一声,绝不手下留情,单掌泛绿,对着黄鼠狼兜头劈下。
蓝花楹迎风而上,花指夹掌,光蝶蹁跹中,李彦钰手上的绿光暗了下去。
他大惊,“我的削骨掌!”
蓝花楹眼睛一睨,如此言道,“你现在杀了它,也问不出什么来。或许,它会告诉你我都感兴趣的东西呢?比如……张中胜。”
李彦钰眼睛翻到天上去,冷道,“那你问。”
蓝花楹冷淡地对着黄鼠狼言,“你自诩黄大仙,为何还对凡人如此态度?仙人不都济世救人的?”
见到蓝花楹救了自己,黄鼠狼擦干眼泪,委屈地言道,“我没有杀……不是我杀的……是人类自己杀的自己……不止杀人,还杀我们灵兽……”
蓝花楹一丝不明,追问,“为什么?”
黄鼠狼忍痛啜泣,“流烟山下,白骨成堆,多少同胞命丧于此,只是为了一个血坛摄灵阵,就要杀害这么多无辜的生灵……我只是想把这些人吓走……免遭其难……”
蓝花楹蹙眉,她身在魔教自然听过,“如此阵法,以万人血,练骨成兵,威力无穷……”
黄鼠狼继续说道,“这个阵法,我们灵兽想要去破坏,因为它吸食着整个流烟山的灵脉,我们灵兽日渐虚弱,吃着有毒的草,喝有毒的水,身体日渐消瘦,灵力也越来越弱,有的毅力不计,甚至入魔成了魔兽。”
“我们灵兽世世代代庇护着流烟山一代的人类族群,再过不久,这里就要沦为炼狱了,人类是存活不下来的,所以我就拌鬼吓他们,让他们远离此地,这便是我作为黄大仙的责任所在,也是爸爸妈妈教我的……”
“可是,爸爸妈妈在破坏血坛的时候,被杀死了……我作为他们的血脉,没有尽到他们临死之前,最后的遗愿……保护人类……”
李彦钰忽然自言自语道,“血坛摄灵阵?乃我教禁忌之法,想要完成阵法必须五十年之久,而十年前……血魂鬼手似乎才入我教,他怎么会在这里设坛……”
如此疑问,让他不得不想起几十年前那场人魔大战,他眼睛一睨,对着蓝花楹哈哈大笑,“真是破霄门自己找的事情,谈什么庇佑百姓,当年破霄门驱逐圣教,将你我魔教之徒赶出中原,不过是个借口,为了掩盖丑事才是真的吧?!哈哈哈!如今,真正的大魔头我,竟然在保护中原人,真是可笑。”
蓝花楹一怔,李彦钰仿佛说出了多少陈年旧梦,她才入教不久,自然不懂得百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何事,问道,“你……是说那场人魔大战和这血坛摄灵阵有关?五十年前,血魂鬼手不是破霄门的大弟子吗?”
李彦钰嘻嘻笑,一副慵散的模样,盘腿坐在地上,“聪明如你,个中关系,自己想明白咯。”
话罢,李彦钰看着黄鼠狼那委屈巴巴地模样,不屑地叫了一声,“喂!那只黄鼠狼,我以为你多厉害呢!原来也是三脚猫出来吓唬人的东西,你说你,直接告诉这些人不就行了,装神弄鬼不累吗?”
黄鼠狼嘟起嘴巴,圆圆的头低下,“爸爸妈妈说过,不能显露真身,不可以……”
李彦钰立即打住,好像他并不喜欢它提什么爸爸妈妈,“什么父母之言的,都是狗屁,大难临头,就得灵活便用。”
蓝花楹冷淡道,“既然你这么有主见,那你说说要怎么办?”
李彦钰神色黯淡,然后抬起眸来,言道,“我自然有的是办法,不过,黄鼠狼你得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张中胜的人?”
黄鼠狼黑灵灵的双目眨巴了一下,言道,“见过,不过他死掉了。”
李彦钰有些不耐,“我知道他死掉了,是怎么死的?”
黄鼠狼抬头望天,想了想,“我记得,他跟他的儿子,进山去采什么秋芝凝露,又听其他灵兽说山里死了人,便看到镇上的人白幡摇摇,做起了白事。”
秋芝凝露,张中胜还记得……
那是李彦钰教授徒弟的疗伤灵药,莫不是,张中胜受了很重的伤?
念及此,李彦钰脸色不由难看几分,继续问道,“他和他的儿子死时,见的人长什么样子,身上中了什么伤?”
黄鼠狼回想了一番,却摇头,“我只是听说,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样的,大致是……他中了一掌……背后一片血红……”
李彦钰不由心紧,当年张中胜奉命出教,前往中原破霄门拜师学艺,暗中勘察七星山地形……
却没想到,张中胜贪恋红尘娶妻生子……
更是惨死异乡,所有人都认为是李彦钰亲手杀了自己不争气的徒儿……
那背后的红血印,就是李彦钰的削骨掌留下的……
李彦钰思极此恨得咬牙,“罢了,这件事,日后总会浮出水面,我不信,我找不出那个污蔑诋毁我的贱人。”
蓝花楹当然知道此事,连同李彦钰和侯佰景杀了稻田村几十口人命她都知道……
只是,他们两人为何一同前来。
他们明明在皇城京都里潜伏着,为什么要杀害稻田村的人,以入破霄门为弟子?
难道是……
“喂!死女人!你在想什么呢?!”
李彦钰的娇嗔,将蓝花楹从思绪里醒目,她一把将地上的黄鼠狼抱起来,“我见着你也是孤单可怜,父母双亡,待完成你父母的遗愿后,就跟着我吧。”
黄鼠狼点点,便蹿到蓝花楹的薄肩上,乖乖地埋下脑袋。
蓝花楹站了起来,她看着李彦钰道,“该问的话你问了,现在能不能想个办法,将镇上的人赶走?”
李彦钰也站了起来,他背对着蓝花楹和鼠狼,只言片语,“按照我说的便是了。”
蓝花楹和黄鼠狼面面相觑,脑海里只有一个疑问他刚才,有说话吗?!
夜色沉沉,祠堂的保护光墙撤去,众人在一声声惊喊中,跑出祠堂外缩颈狂奔,尖叫声此起起伏,“鬼!有鬼呀!”
翌日清早,李彦钰站在祠堂门口,指着地上的白骨,面对着众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鬼话……众人害怕得,卷起铺盖走人,稀稀疏疏地从小池镇上撤离了。
李彦钰和蓝花楹一齐站在山头,蓝花楹望着一条长长的人行队伍,其中一双婆媳尤为入眼,只道,“方才,我看到你给那对婆媳几锭银子……”
李彦钰吹着凉凉的山风,并不搭理她。
蓝花楹便笑道,“你必然很疼你的徒弟吧……”
李彦钰转身走下山头,侧首冷道,“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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