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雅轩,皇宫大戏台,皇上携一众大臣浩浩荡荡来此。
戏台上,画着白面粉妆的伶人们,咿咿呀呀的夹着嗓子唱着,舞着刀枪棍棒。
台下一众人时不时赞叹一声,随着皇帝的举动拍手叫好,唯徐童潇一人,摇摇晃晃,昏昏欲睡,她实在是有些坐不住。
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徐童潇贴近了蓝封峤的耳际,低声说道:“师兄,我去跟皇上说两句话。”
“哎……”蓝封峤欲出口制止,却徐童潇已经躬着身子快步移动到了最前面。
徐童潇蹲身在皇帝的身侧,仰着脸,扯着大大的笑脸,高声说道:“皇上,我有话跟您说。”
朱元璋眉头挑了挑,将身子压低了些,和爱的说道:“说吧,你有何事?”
徐童潇面上笑意不减,靠近了皇帝的耳际,说道:“我昨个在御花园里遇见宁妃娘娘了,娘娘好,邀我去她的午宴,所以我想跟您告个假,我不能陪您听戏了。”
朱元璋下意识的身子往后一靠,随口疑问道:“哦?宁妃邀了你?”
徐童潇眨了眨大眼睛,无辜的说道:“是啊,娘娘盛情,我也不好推辞啊,那样岂非太不懂事了。”
朱元璋抬眼,瞧了瞧台上甩着长刀的二人,转回脸笑笑说道:“那你便去赴她的宴吧,朕这边也没什么,一群男人听的戏,你也未必会喜欢,去吧。”
徐童潇随手指了指后面的蓝封峤,笑笑说道:“谢皇上,那我师兄那边,就拜托皇上替我说几句好话了,我可不想惹他生气。”
“好,你就赶快去吧。”朱元璋轻拍拍她的肩,笑语道。
徐童潇如获大释,忙起身往门外行去,出门之前,眼眸弯弯,深深地看了温凉一眼,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温凉四下里瞧了一瞧,见无人注意她这一侧,偷偷从后方侧门离开了风雅轩,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刻收到的眼神,竟硬生生的将她推向了无底的深渊。
御花园假山,温凉虽然心有准备,却还是被吓了一跳。
徐童潇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着,笑道:“我在等你。”
温凉长舒了一口气,淡漠疏离的说道:“我知道,不过不知道大小姐你,找我出来有何事?”
徐童潇抿唇轻笑,伴着笑语,颇赞赏的说道:“温凉,我有的时候真的觉得你很聪明,你能从一个眼神,明白我的意图,这世上除了辛夷,再没有第二人。”
话语微微一顿,徐童潇突然站起身来,往前探了探,凉声说道:“还是,你根本就是心虚,所以时时不忘盯着我,包括一个眼神,你都看的真切。”
温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快步往后退了退,眼神有些闪躲,道:“我不明白大小姐的意思。”
“不,你明白。”徐童潇脚下步步紧逼,声音霎时间变得冰冷无余,恶狠狠的说道:“因为你出卖了我,你想要我死。”
温凉快步一转,闪到了一侧,低低一语道:“我只是把我看到的东西说出来,府尹问话,我必须如实说,毕竟此案涉及朝廷重臣,非同小可。”
徐童潇嗤笑了一声,不住嘴角的笑意,淡漠冷声道:“如此大义凛然的说话,还不是为报私仇,顶替了我的身份嫁进燕王府。”
“你说什么?”显然没有想到她如此说,温凉不由得心惊。
徐童潇便又是笑了笑,眉头轻挑,说道:“呵呵呵真不好意思,我探过你的底细了,秦夫人。”
眼瞧着温凉眼中闪烁,徐童潇转了个身,淡淡的语气,说道:“秦河是燕王手下一员悍将,七年前随燕王入京,为曹国公送新婚贺礼,回城途中突然暴毙,几日后秦夫人消失,踪迹全无,原来是跟了蓝师兄了。”
温凉一个趔趄,手从身后暗暗抵住假山,冷语道:“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徐童潇无所谓的淡淡一语,道:“你不必惊讶我为何知晓此事,只要我想查,便查的到,无需任何人告诉。”
温凉眼角微微抽搐,竟是冷笑一声,说道:“原本我只觉得你聪明,没想到……竟也如此厉害。”
徐童潇眼神瞬间冷透,直盯盯的对着温凉,恶狠狠的低语道:“所以迫不及待对我出手,你要除掉我。”
温凉握了握拳,淡漠冷声道:“知道我这一层身份的人毕竟不多,大仇未报,我现在还不能暴露不能离开。”
徐童潇肆意的笑出声来,不屑的随口笑语道:“呵呵呵你明知道秦河做了何事,才让燕王痛下杀手,你这仇报的可真没意思。”
“我怎么做不需要你来管。”温凉转了身,不再看她。
虽然深知,当年是秦河出卖了燕王,才会被燕王秘密处决,但心中恨意,始终难消,除非死。
徐童潇轻手轻脚的从后靠近,淡语道:“可不巧的很,我这人爱管闲事,还尤其爱管燕王的闲事。”
闻言,温凉猛然转过身来,徐童潇同时出手,一手狠狠的掐住她的下颌,用力一捏,直接灌了一瓶药水入口。
温凉惊恐,忙挣开了她的禁锢,却觉脚下一软,一个趔趄,靠在大石头上,低吼一声,道:“你给我喝的什么?”
“你听说过曼陀罗华吗?”徐童潇随手又抛了些药粉出来,面上延开一抹笑意,如盛开的彼岸花,幽幽开口,道:“它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做情花,可麻醉,至人幻觉,让人爱欲之心燃起。”
温凉瞪了瞪眼睛,恶狠狠的说道:“徐童潇你好狠毒的心啊。”
徐童潇素手捏了捏温凉脸颊,凉声说道:“是你害我在先,我没加力气的还给你,已经很好了。”
温凉恨恨的低吼道:“那么多人要害你要杀你,为何你偏偏只找上我一个?”
“你错了。”徐童潇竖起一只食指,于空气中摆了摆,冷声道:“不是只有你一个,是我不过是第一个找上了你。”
闻言,温凉眼角微微抽搐,她颤抖着声音说道:“你真可怕。”
“我还要去赴宁妃娘娘的宴,愿你玩的开心,不必谢我。”徐童潇笑笑收回手,掸了掸粉末,转身便走了。
周骥浑身湿漉漉的从一侧行出,他走来时的模样,像极了秦河,不似曾经的温柔,他有些急躁,撕破了她的衣衫。
唐秋木远远的瞧见了这一幕,却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这徐童潇,不愧为是天下第一用花之人,与她这天下第一用毒之人,合该有一场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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