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徐行,一路上走走停停,随性惬意的江湖浪迹,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或许就是世人最想要而不可及的吧。
拴好了马,徐童潇与朱棣散着步,一路往野云庄去。
朱棣大跨步的往前行着,直到了分岔路口,才终于肯停下脚步,回身问道:“接下来往哪边?”
“这边。”徐童潇素手轻挥,转头甩着袖子,快步的走着,却又不自觉的回头,笑问道:“燕叔叔,你此前没来过野云庄吗?”
朱棣淡淡笑意漾起,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只知道云野鹤有一处闲庄在云南,却从没有踏足过,你知道,过多的接触是会惹祸上身的。”
闻言,徐童潇不由得身子一颤,颇惊讶的转过脸,问道:“那你当初还指点我到云南?万一我找不到云师父呢?”
“本也没想让你们找到。”朱棣转头向另一侧,看了看树林上方的天空,淡语道:“云南好山好水人杰地灵,寻一处农家平淡一生也是好的,偏偏……”
徐童潇咧着嘴笑意延开,接话道:“偏偏天不从人愿,我这个闯祸精又回来给你招惹是非了。”
又是摇了摇头,朱棣幽幽的开口,低语道:“落崖未死,换颜重生,或许就是命吧。”
闻言,徐童潇敛下幽幽眼眸,每一次的险死还生,每一次的别后重逢,或许就是天命吧。
绕过一片花树繁茂的树林,转过石碑,便是野云庄所在。
徐童潇眉头霎时间蹙紧了,低低的话语出口,似是自言自语,又似询问,道:“奇怪,门前怎么会有守卫呢?”
顺着她的目光,朱棣抬眸望去,那是一座屋舍俨然的村落,庄子前有一座高大的牌坊,上书野云庄,牌坊下,是几个腰挂长刀的守卫。
收了目光,朱棣反问道:“偌大个庄子,怎么会没有守卫呢?”
徐童潇暗自搓了搓手指,低声说道:“怪就怪在这里了,野云庄从来不加守卫的。”
闻言,朱棣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说道:“你该不会从来不从正门回庄,所以不清楚状况吧。”
徐童潇转过脸,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努了努嘴,问道:“那我问你,你的府邸为何从不锁门也不加守卫呢?”
朱棣不屑的轻笑了笑,扬起脸满满的傲娇,说道:“本王靠的是在外的名声,谁敢动阎王爷的府邸,不要命了。”
徐童潇顺势又问了句:“那么又有谁敢动云野鹤的庄子呢?”
闻言,朱棣只觉得心狠狠的一坠,缓缓转过头去,正巧徐童潇也转眸看他,两人心照不宣,异口同声,道:“出事了!”
“先去看看再说。”朱棣说着,下意识的拉起徐童潇的手,两人同往庄子方向去。
守卫林大瞧着来人,立马警觉,抽出长刀,直指两人,高声喊道:“来者何人?此处乃禁地,不可擅闯。”
徐童潇挣开了朱棣的手,跨了一步往前,一脸的趾高气扬,朗声问道:“禁地?呵呵,这里先前不是野云庄吗?何时变成了禁地了?”
“咱们家主人到此,此处便是禁地。”林大将刀又往前横了横,冷冷道:“往后退。”
朱棣一把扯回了徐童潇,两人背过身去,窃窃私语。
朱棣用眼神示意,低语道:“看他们的模样,可不像普通的山野贼寇,倒像是官兵一类。”
徐童潇啐了一口,自顾自的低声抱怨道:“可我瞧着有些官兵倒像是山野贼寇呢。”
朱棣欲反驳,却又觉得她所言不错,只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管了,去试试。”
两人回身之时,林大正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们,极近。
“哎呀!”徐童潇不由得惊呼出声,往后趔趄了几步。
林大斜着眼睛看他们,用手指指点点,问道:“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
徐童潇咬了咬丹唇,却未言语,赶忙躲到了朱棣身后。
朱棣转了转眼珠,陪了个笑脸,说道:“大哥,不瞒你说,是有人指点我来此处的,说是可以参军,我家里实在也是揭不开锅了,你看,我这拖家带口的就来了。”
“小伙子看来很健硕嘛。”林大抬手便往朱棣的手臂上掐了掐,又捏了捏,大手用力一拍,道:“不过你这衣裳,可不像揭不开锅的样子吧。”
徐童潇惊诧的张大了嘴巴,燕王啊,燕王的手臂,岂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捏的吗?这家伙完了。
然而朱棣却不怒,反而笑意更深了,点头哈腰的讨好,说道:“可不,这家中也就剩下这两件贵重的衣裳了。”
一边说着,一边脱了自己的外衣,笑语道:“来来来大哥,就我俩这两身衣裳,您只管拿去当,也值不少银子,就当孝敬您几位了。”
反身见徐童潇未动,朱棣上手便去扯徐童潇的衣裳,徐童潇不肯,死死地拽住了,拉拉扯扯许久,朱棣手上终用力,一把扯下,直接塞进了林大怀中,继而嘿嘿一笑。
林大颇满意的笑了笑,指指两人,道:“你说……你是来参军的?你是来送他参军的?”
朱棣忙捣蒜式的点了点头,说道:“是是是。”
“行了,跟我进去吧。”林大转过身去,对着两人招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往庄中去。
许是得了好处,又听说有人指点,林大也便没有过多查验,朱棣对着徐童潇傲娇的笑了笑,拉着她往前跟上。
进入庄中时,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只剩一丝,透过暗色的云彩,打在两人身上,一人只穿了一件白色内衬,被彩云染红,竟有一丝滑稽。
徐童潇没心没肺的笑了笑,用手肘拐了拐燕王,打趣着说道:“是否此行不虚,俩人连衣服都混丢了。”
朱棣偏过头瞧了瞧她,剑眉轻挑,轻笑着说道:“要知道真相,总得付出些代价不是?”
徐童潇嗞了嗞牙,像是要下口一般,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那你要当便当掉你的衣服得了,我的又不值钱,我一个女孩子家,我不要脸面的吗难道?”
朱棣忍不住的延开深深笑意,转瞬即收,低语道:“你以为你不脱这身衣裳他们会让你进来吗?”
徐童潇蛮不讲理的说道:“那你就以身犯险,为我探探明白不就成了?”
“也是,不过……”朱棣撇了撇嘴,又是一笑,说道:“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呢。”
徐童潇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说道:“呵呵谢谢啊。”
朱棣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笑说道:“不气,应该的。”
说说笑笑,两人如游山玩水般行着,却两人均警惕周遭,毕竟,这座庄子,从还未踏进的那一刻,便觉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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