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预言中的一样,这一场大风刮了三日三夜,终于在第四日的早晨停了,一切恢复平静。
这场风刮了多久,徐童潇就在栈的床上蜷了多久,而朱棣,就在她的床边守了多久,有时她会睡着,他就跟着睡一下,她突然惊醒,他便也被惊醒,如此反复,终于结束了。
补了眠,吃过饭,两人打理好出门时,已经是午后了。
行在路上,就见所有人都往友来居门前聚集了过去,一人敲着铜锣,高声喊着什么,徐童潇就又不自觉的跟了上去,看看有否什么猫腻。
走的近了些,却仍然被阻绝在人群之外,问了别人才知道,这里开了赌局,胜者即可入住友来居,所有吃住有关都由老板承担。
徐童潇听闻不禁一惊,直摇摇头说道:“哎呀,这老板如此豪爽,是要吃亏的呀。”
听她说话,朱棣不由得嗤笑一声,说道:“你以为什么,这里的赌局可不是随便摆的,若是所有人都能破的局,那么这友来居便不是什么神秘之地了。”
徐童潇转念一想,恍然道:“你的意思是……他摆局是为了招揽什么能人异士了,这里哪有什么人看起来像能人异士了。”
朱棣缓缓转过头,盯盯的看着她的面,微微笑着说道:“嗯,比如说,那种单靠嗅觉便可分辨千余种花香的……什么天下第一用花之人了。”
被他的眼光惊的一愣,徐童潇眨巴眨巴大眼睛,惊问道:“你说我啊,那也算?”
朱棣笑意深深,回手指了指楼前,说道:“算不算,得由老板来决定。”
徐童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赌局好像开始了。
摆在最前的是一个架子,并排挂着五个绣了花的彩球,参赛者可绕着铁架子走一圈,期间需要找出其中最不一样的那一个,只要找到了就算赢。
那老板手执一个信封走出来,高声道:“这信封中,为李姑娘亲笔所书,里面已经写下了胜者姓名,接下来就让我们一同见识一下。”
李悦漪此时正站在二楼的扶手边观望,面上笑意盈盈。
有几个人好信的上前看了看那几个彩球,都以失败告终,是有多难,徐童潇暗暗的在心里嘟囔了一句,好奇的去凑了凑热闹。
她从一侧开始走,用手摸了摸第一个彩球,又摸了摸第二个,然后又走向了第三个,鼻子一吸柳眉微蹙,颇有些惊讶的盯了那个彩球细看了看,才放下了继续走,连续看了五个彩球后,她绕到了铁架子的后面。
就是中间的那个球,她最终停在了它的前面,抬眸看了一眼朱棣的方向,点了点头。
朱棣随手借了身边小孩的弹弓,一颗小石子弹出,直打在那颗彩球上,打的那球前后晃了晃。
徐童潇素手将这彩球扯了下来,笑笑道:“就是它了。”
那老板不由得对着她竖起大拇指,道:“姑娘好眼力。”
人群里有人不服气,高声道:“什么好眼力,明明就是唬人的东西,这几个球我都仔细看过了,根本都是一样的,哪里有那么多奇人异士,去年来了个眼力好的,今年又来,若所有人都那么好的眼睛,可还叫别人怎么活了。”
徐童潇闻言,不由得低眸一笑,转而说道:“的确,这几只彩球无论颜色花纹,甚至就连底下坠着的珠络都是一样的,它们的不同之处在里边。”
说着她将手中的花球拖到身前,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其余四颗彩球中放的都是兰花,花香清冽极易辨认,而这一颗里,除了有兰花香外,隐隐还透着浅浅的紫薇香气,若有似无,有了兰花的衬托,常人轻易是闻不到的。”
话音落,老板赶忙吩咐了小二,将几只花球都打散了,里面都被塞满了白色的花瓣,而当徐童潇打散了手中的花球,除了兰花瓣以外,还能清晰的看见几片粉红色的紫薇。
徐童潇勾了勾唇角,笑语道:“所以这局,我赢了?”
那老板虽然点头承认,但却不肯死心,抬手招呼了小二,将铁架子扯了下去,又搬来了一张长桌,上面摆了几个已经斟满了茶水的搪瓷茶杯。
那老板指指桌上,对徐童潇陪着笑脸说道:“前日有个朋友来看我,带了不少的花,说是给我泡茶喝的,我也不懂,就一样泡了一杯,不知可否劳烦姑娘替我看看,可有什么讲究不?”
徐童潇淡眼扫过这几个杯子,甚至没有上前细看,冷声低语道:“你的这个朋友,可以跟他断交了。”
那老板颇惊讶,眉头一挑,问道:“此话怎讲?”
徐童潇抬眼瞟了瞟他,讲解道:“这一杯,菊花茶,提神强身,茉莉花茶,解郁养颜,金银花茶,清热解毒,而这一杯瑞香花茶……”
她在念到瑞香花茶的时候,眼角颤了颤,朱棣当即又一弹弓打过来,直接将那杯子啪的打碎,茶水溅了一地,落了地的水滴滋滋的冒了些泡泡。
至此,徐童潇才幽幽的吐出了两个字:“有毒!”
那老板丝毫没什么惧意,只是走到徐童潇面前,抱拳颔首,哈哈一笑,道:“姑娘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用花之人,三局两胜,在下服了。”
“服了就好。”徐童潇轻挑了挑眉梢,抬步便欲走。
那老板连忙将她拦了下来,笑笑的说道:“哎姑娘慢走,还没完呢。”
徐童潇被他一把扯住了,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有些诧异的抬眸看了看他,又转头对朱棣示意,直到朱棣穿过人群走到她的身侧,她也才算安了心。
那老板双手拖着此前展示过的那封信,递给徐童潇,一边不住的说道:“这一封是李姑娘早已写好的预测信,您怎么着也得替我们看一看啊。”
徐童潇很不乐意的拆了那信来看,看时却不由得将手攥的紧了,那纸上工工整整的只写了一个大字:潇!
见此信,她不由得心头一紧,连忙将那信团成了一个团藏在身后,只笑笑的说道:“不错,是我的名字,李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这一笑,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尴尬已极,然而老板却不那么觉得,广交奇人异士是他的爱好,他可不管对方来路。
老板哈哈一笑,说道:“那么好,就请公子与姑娘即刻搬进友来居吧,我会差小二跟你们到落脚的栈去行装用物。”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轻轻松松入住了友来居,而且听说这种所谓的奇人异士,不论何时到友来居,都会受到最高礼遇。
所以,他二人怕是撞了大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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