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府里慌慌乱乱一阵子,从大夫被送走后终于安静了下来,冯缳与腹中胎儿皆无恙。
小穗急匆匆跑进了房中,一路进府,听人提及了王妃的身体有恙,一刻也未敢耽搁,嘭的一声推开门,惊的房中人都不由得将注意力转向门口。
未顾及众人的反应,小穗进门先问:“发生何事了?娘娘您怎么样?”
徐童潇赶忙迎了上来,抬手一挡,直接将她拦了下来,只摆了摆手,笑语道:“没事了,有我在怎么会有事呢?”
她如此说辞虽自信满满,但多半是怕周王一时气急,会对小穗动手,毕竟这人是自己派出去的,也自然得由自己护着了。
果然,朱橚回转头,眼神霎时变得极为凌厉,冷声质问道:“小穗,你不好好侍候王妃,跑哪去了?”
小穗被他的冷声惊的一愣,颔首轻语道:“夫人差我去了趟绣场。”
徐童潇紧接着便问道:“我交代的你办的事情都办妥了?”
她这一句愣是截下了朱橚要出口的话,也让小穗放松下来,她暗暗的长舒了一口气,笑笑道:“妥了,蕴姑说明日画意姑娘就会过府,为王爷量体。”
与徐童潇有关的王爷只有燕王一个,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明白,于是,也只有朱棣自己开了口,是对着徐童潇的,他问道:“做什么?”
“给你做两身新衣裳,你瞧你脏的。”徐童潇答话答的极顺,还不忘指了指他衣裳上的那一道黑色的尘灰痕迹,那是破庙里的幔帐勒出来的痕迹。
“我自己有衣裳做什么衣裳?”朱棣随口回了一句,后又转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也顺她的动作,掸了掸那灰尘,抱怨道:“再说这衣裳的事儿还不是怪你,那破庙里的破布条子也敢往我身上招呼。”
两人的打情骂俏已经不是头一回,所有人见怪不怪。
徐童潇扯开嘴角嘻嘻的笑,直说道:“哎呀好啦好啦,折腾了一日了,你也该回去歇着了。”
徐童潇扶着朱棣往外走,还不忘交代小穗一句:“小穗,照顾好你家王妃。”
行至门口,抬脚欲跨,朱棣突然又落了脚,站定,连头都没回,只幽幽冷声道:“朱橚!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日后行事你最好别太招摇,我放过你因为我是你哥,别人可不一定。”
这一句冷极,重重敲在所有人的心头,冯缳下意识的握了握朱橚的手,朱橚回转头看了看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翌日,午后的天气阴阴沉沉,天边的大片乌云压下,昭示着将有一场大雨降临。
徐童潇给周王妃诊过脉,确定了腹中胎儿无恙,朱橚刚巧从外回来,便又闲聊了一阵子,眼瞧着天色越来越暗,才肯回了自己的院落。
朱棣正斜靠在外榻上,拿着昨日回院路过藏书楼时顺回来的一本古书,细细品读,手边放着的,是下人刚刚送来的新鲜水果。
下人出门时,正遇徐童潇从外回来,招呼了一声。
朱棣抬眸望过去,微微笑着,问道:“回来啦!缳儿可还好吗?”
“本来就没事,好的很呢。”徐童潇笑着说了一句,转而便问道:“画意姐姐没过来吗?”
朱棣放下书,将那水果往前推了推,随口回了句:“来过了,量完体便走了,怎么了吗?”
闻言一愣,徐童潇柳眉当即便蹙紧了,口中颇不悦的问道:“走了?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你就没有想过,让她也为我量量身,给我也做两身衣服吗?”
朱棣听闻她这一句,呵呵低笑出声,打趣着说道:“你衣裳那么多,又不穿,做来放在包袱里占地方吗?我们俩出门在外的,少带两件算两件啊。”
“你什么意思啊?你是嫌弃我累赘了?”徐童潇的面色越来越阴沉,她黑着脸,冷声指责道:“当初是你偏要带着我出门的吧,现在嫌弃我了,你早想什么了?”
见她这般不悦的指责,朱棣一时竟有些语塞,良久才憋出一句:“我……我何时嫌弃过你了?”
“之前是没有啊,现在你不就是在嫌弃我吗?”徐童潇啪的拍了拍桌子,而后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指着朱棣的鼻子,低吼道:“朱棣,你拍拍自己的良心行吗,我为了拼过命的,现在没事了,不需要别人给你挡刀子了,我没用了是吧,现在……你就连一点小事也要指责我吗?”
房门是大开的,加上她的嗓门又大,引的院中的下人丫鬟们都纷纷凑过来看热闹,毕竟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两人人争吵吵的如此凶。
“你别无理取闹行吗?你怎么了?”朱棣颇无奈的抚了抚额头,兀自叹了口气,妥协着说道:“不过两身衣裳,我这就让画意再来一次,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做多少,行吗?”
“你觉得现在还只是做衣裳的事吗?”徐童潇冷冷的低问了一句,而后自顾自的呵呵呵干笑几声,是苦笑着说道:“呵呵,呵呵,我知道你不想要我了,不必不耐烦,也不必假装挽留我,自然也不劳烦你赶我走,我自己走。”
她说着便转了身,跨出房门之时,眼盯着那群看热闹的下人们,吼道:“都看什么看?没事做啊?”
朱棣慌忙下了地,一把扯住她的衣袖,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徐童潇却是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自顾自跨出门去,回转身,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今天起,我徐童潇跟你,分道扬镳!”
见她再次转身,朱棣便又追了过去,朗声喊道:“你站住!你到底要干什么呀!徐童潇!”
没有回应,他便只好一路跟着出了门,又于她身后高喊道:“你是不是一定要我拖着病躯去追你?”
本以为打了温情牌,她起码会顾及自己身上有伤心软一下,然而没想到,徐童潇连头都没回,只冷冷的撇下了一句:“你不必追!我不会回来了!”
至此,两人便出了院落,院里侍候的人也无心做事,纷纷谈论起此事,毕竟,燕王跟夫人争吵之事难得一遇,而且吵的这般凶,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八卦一番。
更有甚者,当即便偷偷跟了出去,还有偷偷溜走找人分享的,总之应了那句,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皇宫内院跟王府的后院,便是这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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