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一番收拾后已经是近九点了。蓝颂端来切好的苹果,刚出了厨房,就看到宋亦辰闲适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修长的腿叠加着,右手自然地靠在沙发的扶手上。
见蓝颂过来,宋亦辰放下手里的遥控器,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很晚了,我该回学校了。”
“我送你回去吧。”说完蓝颂将果盘搁在茶几上,转身要去拿大衣和包。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这么晚开车,我也不放心。”
“那,那你要不要留下来?”刚洗过水果,手上还带点水渍,蓝颂下意识地蹭在了腰间的衣服上,只是没反应过来她这个邀请究竟代表着什么。
宋亦辰知道她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单纯地留下来过夜而已。没有回答蓝颂的问题,宋亦辰只是走过去将蓝颂紧紧地拥在怀里。
“怎么了?”宋亦辰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蓝颂有些不解。
宋亦辰不言,蓝颂只能感觉得到拥着自己的双臂不断地收紧。
“亦辰……”蓝颂想松开宋亦辰的怀抱,却被宋亦辰紧紧拥住,头不断往下,然后下巴靠在蓝颂的左肩上。
“蓝颂,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要是晚上留下来,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宋亦辰的声音一向是清润的,此时压抑的嗓音里却带着一丝男性独有的低沉,还有暗哑。
自从喜欢上蓝颂之后,一直都清心寡欲的宋亦辰终于对男女之事开了蒙。和她在一起,好几次都忍得难受,更何况现在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
闻言,蓝颂的脸唰的一下子红了,毕竟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少女,她知道宋亦辰说的是什么意思。终于意识到一向一派云淡风轻模样的宋亦辰也是一个食人间烟火的人,正如他所说的,这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但是她还没做好准备,而且两人也刚确立关系。
双手立马用力撑开宋亦辰的胸膛,从宋亦辰的怀里出来,拿起沙发上宋亦辰的外套塞到他的怀里,再头也不回地走到玄关处,用钥匙开了门。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快速流畅。
蓝颂的行为有些惊到了宋亦辰,摸着鼻子,挑了挑狭长的眼尾,慢悠悠地走到玄关处。有这么赶人的?还是自己的男朋友?
不过蓝颂这样保守的性格反而取悦了宋亦辰,现在的很多女生开放、率性,可是宋亦辰却是喜欢循规蹈矩、内敛恬静,就像他笔下有浓有淡的水墨画,宁静又致远。
一直走到距离蓝颂跟前才停下脚步,看着一脸防备的蓝颂,宋亦辰失笑,没想到他也有今天。
低头在蓝颂的发顶吻了一下,“早点睡觉,记得锁好门。”
见宋亦辰没有更多的动作,蓝颂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放松,可是心底又有一股神经质的怅然若失。
“嗯,到了打电话。”
宋亦辰换好鞋,走出去,顺便将门带上。
第二天,蓝颂吃过早饭,就来到省立医院看陆枫。从他的责任医师那里得知,后天,也就是星期一做胫腓骨骨折内固定术。
“这次回去有没有碰到你前夫?”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很奇怪,果然一样米养百种人。宋亦辰就不会这样干脆直接地问她这么简单粗暴的问题。
白了陆枫一眼,蓝颂没好气地说,“不问这么煞风景的问题会死啊。”
“姓宋的知不知道你这个女人心肠这么歹毒?”
“……”蓝颂没抬头,继续看手里的报纸。
“难道姓宋的不好奇一下你跟你前夫的事?”
两人相处的这些年,蓝颂断断续续地跟陆枫提起过陈家明的事,更准确地说是陆枫缠着蓝颂说的。因为就算离婚了,陆枫也对陈家明,这个曾经在蓝颂的生命里扮演这么重要角色的人,耿耿于怀。
虽然在这段婚姻里蓝颂不愿跟别人提及那些让她难过的事,但是陆枫是个例外,可能是因为两人都生活不易。说着说着,说多了,就变成了说别人的故事一样。所以陆枫会这么轻松大胆地拿陈家明来开蓝颂的涮。
“别老是姓宋的,姓宋的叫,好不好?人家有名有姓。”蓝颂拿手里的报纸一叠,毫不迟疑地挥向陆枫的手臂,“不想叫就别叫。”
“那叫什么?宋妹夫?”
陆枫一脸痞子相,好歹都不怕的样子,蓝颂的后牙槽咬得吱吱响,半响不出声,只又卷了又卷报纸,可是这次挥的地方却是陆枫那条受伤的瘸腿。
“啊……”顿时病房里回荡着陆枫的惨叫声。
“你这女人,挨千刀的……”
蓝颂低下头去继续看新闻,丝毫没有打人后的愧疚感,嘴角还掩不住一丝得意的笑。
“你少得意,我跟你说,”陆枫龇牙咧嘴,“现在姓宋的落在我手里,小心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意思?”蓝颂听着不对劲,抬头,脸上没有了刚才打闹的表情。
“就是说,你最好识相一点,别对我动粗,不然我就把这些账都记在姓宋的头上。”
“不是,你刚才说宋亦辰落在你手里,什么意思?他怎么落在你手里?”蓝颂确定两个人除了认识以外,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
“你不知道?”陆枫淡定地勾唇一笑,反问道,“姓宋的放弃读研究生了,我给他安排了个差事,下周就开始了吧。”
“不读了?为什么不读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答案总觉得就浮现在心口,蓝颂却害怕了。
“为了你。这下高兴了吧。”陆枫脸上是邪魅的笑,但是看到蓝颂略带苍白的嘴角,怔住的表情,明显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心里却像是憋着一股闷气,压得他胸口沉甸甸的。
蓝颂依然不是很相信,“我听艾莱说过的,念研究生一直是他的志向,他喜欢画画,画画就是他的命,好不容易才保研成功的,还是国内最好的美术学院……”
蓝颂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没底气,其实他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一想就很容易想通。就像陆枫说的那样除了为她,没有其它这么做的理由。
“虽然穷得叮当响,但是这份心倒是干脆,我一说,他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陆枫突然觉得嘴里很苦,说出这句话,为情敌的话,让他苦涩不堪。
“那他要干什么?他不画画,他要干什么?”蓝颂有些低吼起来,这些人简直就是胡作非为,乱七八糟,“还有你,干嘛要他不继续读书?”
“画画能当饭吃?现在有几个画家值钱的?难道你想养他?”陆枫不让蓝颂回避这些现实问题,尖锐地问道,“如果他没想好以后跟你走的路,那也不配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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