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才子的公司在这边有一个展位布置的工作。蓝颂……没上课，也跟着来的。她中午还在这边吃饭。”
    他想知道的，她都如实说了。
    陆枫猛得抬头，冰寒的眼神刺得艾莱心惊肉跳。艾莱赶紧错开视线，看向别处。
    再开口，陆枫的口吻软化很多，“这阵子工作还适应么？”
    话题的跳跃，艾莱差点没接上来，没有想到他还能关心上自己，“适应，适应，有什么不适应的？”
    “有时间找谢玲填一份表格，当储备干部的表格吧。”
    艾莱眨着眼，脑子没转过弯来。没转过弯还好，也许是没转好，顺便打了个结，“储备干部？我没申请这个呀。”
    陆枫的思路再正常不过，这话很显然是拒绝的意思，“没申请就算了，出去吧。”
    在陆枫赶人的档口中，艾莱的脑子终于转过弯来了，急忙吼道，“那我想申请，现在就想申请。”
    “那就去找谢玲要表格！”
    陆枫咬牙说出的话表明他的耐性已经不多了，就是艾莱没领会，走近两步，喜上眉梢的同时还得寸进尺，“储备干部……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得不错？”
    “是。”陆枫一手扶额，一手翻着报表，可惜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我会好好努力，你……以后也这样看我的表现，好不好？”
    陆枫停下手上的动作，艾莱在与他视线交汇中终于像个二八姑娘羞涩地低下了头，手指不停地揉搓着围裙。
    陆枫第一次觉得锦餐吧的员工服穿在她身上还挺合适。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好好跟着谢玲学。”
    “嗯。”艾莱喜滋滋地应着。
    “对了，5月20号快到了，去设计一个主题出来，再好好布置一下餐厅。”
    520和我爱你谐音，近年来渐渐演变成了情人节的味道。锦餐吧的受众主体很大一部分是年轻人，陆枫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赚钱的好时机。
    “设计一个……主题？！”这回艾莱的眼睛连眨都不会眨了。
    “你不是想告诉我你不会吧。”
    “我不会。”这次脑子没有转弯，更没有打结，因为回答这个问题根本不用经过大脑，干脆利落。
    “宋亦辰已经承接别人专业的展位设计了，你就设计一个小小的主题，再布置一下店面，这个都不会？”
    “那是宋才子啊，老大，他是q大美院骨灰级的学霸啊，你拿我跟他比？”艾莱也振振有词地据理力争。
    一样是一个专业，一个班级里学的，她当个学渣还当得这么理直气壮了？！
    “刚刚才说好好看你表现，看个鬼啊！”陆枫怒吼道。作为一个老板，一个顶头上司，这一刻陆枫平常在下属面前端的架子全被艾莱踹没了。
    被自己的话，还是刚出炉新鲜热腾腾的保证给堵得哑口无言，艾莱此时此刻完全明白哑巴吃黄连的感受了。
    “当初我已经破格录取你了，结果呢，好不容易用上你的专业，你居然不会。大学四年时间你干什么去了？”
    陆枫坐不住了，站起来，双手搭在皮带上，“你要真不会，我就去尚星请专业的来。”
    “请什么？尚星啊，那么大公司，价格肯定很贵，那得花多少钱啊？”原本被吼得一声不吭的艾莱被陆枫的这句话刺激大发了，“行，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艾莱砸拳，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陆枫被她360的大转变搞得居然没了脾气，或者说他放弃了和她的较量，“量力而行就好了，反正也不算什么太正式的节日。”
    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靠这么一个小西餐厅来赚钱。
    “如果那天营业额有增加，怎么办？”
    陆枫被她的问题惊住了，什么叫做怎么办？营业额增加了那不天经地义么？
    没等陆枫回答，艾莱自顾自地又说道，“如果营业额增加了，你就请我喝咖啡，好不好？”
    其实她想说如果营业额增加了，跟她约个会吧。但是艾莱知道她要这么说，那离死也不远了。
    “行，还有事吗？没事就出去。”
    艾莱现在已经进入520模式，被赶的话也当做耳旁风，更何况她一直被赶。出去的时候还保持着呆愣且莫名兴奋的样子。
    陆枫只觉得心累。这里是西餐厅，最不缺的就是咖啡，喝什么咖啡？！
    还有，说一句顶一句的臭毛病，迟早得把她掰过来！
    艾莱今天是早班，六点多就下班了。换好衣服之后就顺着蓝颂跟她说的方位走去，也不知道宋才子他们走了没有。
    艾莱到商场中庭的时候，刚好碰上一个街舞培训学校在公演，现场正在跳快闪，欢呼雀跃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挤出人群后居然看到正护着蓝颂的宋亦辰，两人也在看热闹。
    “宋才子，蓝颂！”艾莱的大嗓门居然能压住狂欢的音乐声和欢呼声，成功地吸引了宋亦辰他们的注意力。
    “艾莱，你下班啦。”
    “嗯，过来找你们，下班了吗？”
    “刚下班。”
    “走吧，吃饭去，饿死了。”
    也没问宋亦辰两人吃过没有，艾莱带头就先走了。宋亦辰和蓝颂相视一笑，跟着她后面走出狂欢的人群。
    就近找了一家小饭店，点好菜后艾莱开门见山，“我老板让我设计一个关于520的主题，你帮我想想呗。”
    这是艾莱绞尽脑汁绞出的解决方法，像上学时总是能从宋亦辰的设计作业中得到灵感，得到启发，虽然宋亦辰一直说她作弊都作不好。
    “520是什么？”蓝颂问道。
    “就是5月20号，跟我爱你谐音，变相就成了一个表白日，或者是求爱日。”
    艾莱解释得热火朝天，宋亦辰和蓝颂却鸦雀无声。
    “行不行啊，宋才子？我今天在陆枫面前拍胸脯保证的，你就量力而行就好，稍微想些点子。”
    “那就取‘等待’。”宋亦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缓缓开腔。
    蓝颂闻言，低着头没动，只有不停颤动的睫毛泄露她的情绪。
    艾莱不解，“怎么叫等待？喂，表白日呀，情人节呀，你让人家等待？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不要这么草率地做决定，再慎重考虑一下好不好？”
    “等待也是一种爱情，或者说有一种爱情叫做等待。等到地老天荒，等到海枯石烂也在所不惜。”宋亦辰说这些话时语气没变，还是不疾不徐，像秋风中的一棵枯草，任尔东西南北风尽管吹，反正烂命一条。不做抵抗，却顽强反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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