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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观念X影响X代价
    经过三小时的原路返程,罗兰已经看到了埃斯特酒店的广告牌。
    而此时埃斯特附近的一栋高楼的顶部,望远镜旁边一个黑色西服男子在焦急的来回走动着,肥大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的,嘴上不断喘着白色雾气,满脸油光的脸上也都是汗水,能在这个寒冷的季节能冒出如此多汗,自然是不安带来的冷汗。
    过了一会之后这人猛地一跺脚,走到了公共电话机边拿起了电话,拨打了另一个号码,然而又是一阵嘟嘟嘟的响声,他的表情更苍白了,好似意识到了不妙——
    然而,他都不知道自己逃脱了什么……
    当浑身脏兮兮的罗兰踏入埃斯特酒店时,就有服务员上前恭敬的打招呼,嘘寒问暖中询问是否需要沐浴服务,毕竟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他们是专业的服务员,哪怕入住的客人在怎么邋遢,也不会有任何的不满和轻视。
    “不需要了,我回房去随便洗一下就行了。”
    自从上次在一百层失败,他把之前定好的日程安排给直接大幅度的修改了,早上6点就起床,吃完早餐就直接出门锻炼,沿着海滩跑到尽头处的山崖,然后在原路返回,如今已经十二点他才从外面归来。
    才刚刚乘电梯到二十层,罗兰就嗅到了空气之中弥漫着浓烈到了极致的血腥味,让人想要呕吐的那种。
    闻到了这混杂了多种气味的纷乱血腥味的瞬间,罗兰眉毛跳了一下,根本没有丝毫的停留,就在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用自己现在最快的速度向前急速的行走着,感觉到了心中涌动的不安,忍不住发出了低声的呢喃“希望不是我房间传出的。”
    “这……究竟是……”冲进房门的罗兰呆滞在那里看着沾满了血腥的房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整个房间之中已经堆满了残缺的尸首,腥臭的血液汇聚成了小小的湖泊,白色的墙面上面溅满了血腥的红,都已经变成了碎块的二十多人,几乎沾满了整个客厅,而在客厅的最中心,浑身是血的女孩子看着罗兰“你回来了?”眼睛空洞,无神,就像是模型一样毫无神采。
    奇娅那种异常的模样与如同修罗地狱景象交汇在一起,让罗兰的脑袋就像被巨大的锤子砸中,嗡嗡的响,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个人想要用神经毒素让你瘫痪一辈子。”奇娅指着的方向是跟罗兰有着一面之缘的小头目,头部还完整的他,死后还是带着惊恐万分的表情,就比如死之前被恶鬼索命一样,还有着明显的惊骇。
    “为什么……全杀了?”嘴唇哆嗦地说出这句话时,罗兰已经快无法正常思考了,或许是在质问奇娅,或被这地狱之景冲击,脑子混乱而蹦出的,心底最想得到的疑问。
    罗兰自然不会脑残圣母到同情想要加害他的人,他真正感到意外的是,奇娅并非只是杀掉对想要加害他的小头目,而是牵连了在场的所有人。
    罗兰重生到这个世界前,三观早已经定型,他对杀人有一种天然的抵触,这是重生前的大环境所养成的观念,而这种观念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重生后又是居住民风淳朴的窟卢塔族地区,和流星街尔虞我诈的丛林法则环境不一样,没有给他改变观念的契机。
    罗兰如今的处世态度,正如著名哲学家塞内加的名言“伤害你的人,有强有弱。若是弱者,饶恕之;若是强者,避开之。不是一切时候,但在很多时候,这是最明智之举。”
    拿着枪拿着刀的敌人,对于普通人而言,的确是构成了生命上的威胁,但对于此时的罗兰而言,就好像一个猴子拿棒子想要打他一样,只会让他稍微谨慎、心头不爽,但绝无杀心……
    并非罗兰不会杀人,只要对方不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或者真正的构成了生命上的威胁,那么他大多数情况只会惩戒一下,比如那个卢克森地区的小黑帮头目,又比如在天空斗技场第一层,想要复仇的秃头啤酒肚大汉和那个对着他要害射击的“黑虎”,罗兰最严重的不过是废掉了他们的一条腿和一只手……就连这个小头目也只是用装钱的箱子砸断了他几根肋骨,让他躺进医院。
    这个小头目如今刚出院就要再次加害他,而且还使用了神经毒药这种他难以抵抗的东西,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但即便如此,罗兰最多只是会杀掉小头目这个心狠手辣的罪魁祸首,而不是把所有人都牵连进去,还是以如此残忍方式……
    虽然这是他的处世态度,但他从来不会认为自己的三观就是完全正确的,是标准的正常人模板,这个观念放在上一世,的确算得上正常的处世态度之一,但放在这个猎人世界却非合适……
    所以,罗兰自然不会也期望别人和他一样的三观,但此刻的奇娅他无法完全接受,对他而言,别人的三观哪怕再圣母或者再扭曲,也和他无关,但如今对象是奇娅,而且是因为他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正因为曾经看过奇娅最光明的一面,当她黑暗的另一面觉醒的时候,才越发的感觉她这个状态的无情和残忍……
    “他们拿枪指着我,不应该杀了吗?”
    她这个样子让罗兰想到了猎人第二场考试完毕后在飞空艇的另一面(老版动画中奇犽对着玻璃与心中的另一面对话,那一段刻画的黑暗与光明的人格,把奇犽矛盾的心理诠释的淋漓尽致。)
    奇犽在被黑暗的一面占据上风后,他杀了两个想要抓住他的路人,而且也是以这种分尸的手段(无论是新版还是旧版动画,这一段都被处理了,看起来只是他杀了人而已,而在原著漫画中,他是以蛇活把两名小混混一样的路人切割成数块。不得不感慨,只有富坚敢在少年漫画里用这种镜头去表现主角的另一面。其他人肯定被读者骂的个半死。)
    不管对地面的东西多么抵触,罗兰还是踩踏在残肢断骸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手中的枪拿了下来。
    沾满干涸血迹的枪坠落在了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不……你做的没错。”将她如同木偶的身体翻转了过来,罗兰伸出手去摸她冰冷的脸颊,把她脸上的血迹用衣袖搽干净“没受伤吧?”
    少女空洞而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罗兰,发出了呆滞的声音“那,为什么质问我?”罗兰把放在脸上的手移开,他此刻有点讨厌自己的天真,喉咙涌动了几下,带着略微哽咽的声音,“对不起,是我不了解状况……”
    罗兰不会担忧因为奇娅杀死他们而导致警察上门,更不是怕黑帮报复,她只是真的不希望奇娅再次陷入暗黑的泥潭。
    在奇娅打到天空斗技场200层回归家族之前,罗兰只想看到她高兴快乐的笑容,那纯真美好的光明……
    虽然性格一致,经历一致,但奇犽已经变成奇娅,也有了罗兰的影响,以后的事情很可能会有着意想不到的影响,会不会跟小杰和雷欧力以及酷拉皮卡成为朋友,这种影响对这些事很难说得准,正因为如此罗兰怕她将来回归家族后,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人格完全被伊尔迷的暗示与家庭教育出的另一面所占据……
    毕竟他能不能好好活到奇娅在猎人考试时期,也就是她打伤基裘逃离揍敌客家族的将来,也还是一个未知数……
    “我们去退房吧……然后洗个澡换身衣服,之后去游戏厅,给你买好多好多的零食,算是赔罪好吗?”
    “嗯……”
    看着她消散不少的负面情绪,罗兰此时才深刻的知道,与她成为朋友是有代价的。
    你要能毫不在意她的另一面,也能有能力去承担她所带来的麻烦,最大限度的包容她的一切,包容她任性妄为,变化莫测,甚至喜怒无常的残忍,关心她的安危,关心她的生活状况,但这一切无疑需要有相应的力量去解决她所带来的麻烦,当然,还有一种最致命的威胁,那就是伊尔迷。
    普通人跟她做朋友,那无疑是一条通往地狱的不归路……
    但罗兰已经选择了和小杰一样跟她相处,他早已经有了一定的觉悟和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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