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祢衡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刘轩一愣,旋即问道“正平可有取洛阳之策?”
“正是。”祢衡昂首挺胸的说道。
“可速讲来。”刘轩急切的问。
祢衡环视四周,说道“此计只可与轩王一人道出。”
刘轩见酒宴上人员众多,确实不易谈军国大事,当即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经过献宝的一个小插曲,众将以宝物为话题,纷纷感叹,宴席间的气氛也跟着热闹起来,直到有几人大醉,酒宴方才结束。
次日。
刘轩单独召见祢衡。
宽敞的屋内,焚上一炉香,青烟直上,将整个房间衬托的古香古气。
二人对面而坐,刘轩亲自为其斟茶,并出声问道“祢先生昨日说有取洛阳之法,不知此法如何?”
祢衡伸手碰了一下茶杯,回礼说道“臣有一挚友,姓孔名融,现在洛阳担任少府一职,孔文举向来鄙视董卓的做法,奈何其势大,只得暂时依附,如今两军交战,董卓亲统大军在外,洛阳空虚,孔融可趁此时机夺取洛阳,献给轩王,此臣之三宝也。”
闻言,刘轩沉思道“据我所知,董卓虽领大军在外,但洛阳尚有三千精兵防御,其弟董越为人精明强干,对董卓忠心耿耿,孔文举一文人,又无有太多兵马,又怎么能顺利拿下洛阳城防呢?”
“呵呵~这点轩王误忧,孔文举虽是儒士,但家中已藏甲士五百,这统领甲士的二人,更是拥有万夫不当之勇,相信区区一个董越,必不在话下。”
“哦?此二人何名?”刘轩疑问道。
“此二人,一人姓秦名琼字叔宝,一人名为罗士信,二者皆是孔融坐上宾客,对大汉忠心耿耿,有此二人出手,洛阳必然手到擒来。”祢衡说道。
“秦琼,罗士信!”
听到这两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刘轩一脸惊讶,心道“此二人一定也是百将乱入带来的,秦琼自不必说,大唐开国名将,而罗士信更是隋唐中的一员大将,传说此人力量与李元霸不相上下,若是一切顺利的话,这两位今后必然为我所用,祢衡的所献的三宝,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惊喜啊!”
刘轩感叹的同时,不由得咽了口口水,随后急切的问道“既如此,那他们何时在洛阳起事?”
“我在出洛阳之前,已与孔融商量好,只要轩王大军能拿下弘农,孔融便立刻在洛阳起事。”祢衡说道。
“即使如此,寡人这就领大军出征。”刘轩说道。
“不急,臣观兵士尚未训练完毕,还是在等一等才好。”祢衡建议道。
刘轩思考了一下,说道“董卓的大军刚刚退到武关,相信十五日内,必将引兵来救弘农,寡人只要赶在他之前赶到弘农,必定一战功成。”
“洛阳已有安排,轩王不应急于一时,应分兵拦阻董卓方是上策。”祢衡再次建议道。
“嗯,之前二哥也是这么劝我的,寡人决定,大军休息五日,五日后分兵进攻!”刘轩想了想说。
“轩王,进军一事已定,臣还有一事启奏轩王。”祢衡拱手说。
“何事?”
“正是那治国安民一事。”
闻言,刘轩一阵狐疑,问道“祢先生,寡人的新政一直在执行,这治国一事,只要按部就班即可,何须再议?”
“轩王在雍凉起家,其新政也只可适合于雍凉二地,这帝都洛阳,万不可行。”祢衡说道。
“为何?”刘轩疑问。
祢衡一笑,随即滔滔不绝的讲道“战国时期,百家争鸣,秦始皇横扫六合,统一八荒。以法家治国,功效显著,但其法也只适合在秦地实施而已,轩王的处境与当初的秦朝无异,若继续推崇新政,其久后必生战乱。”
听对方这么说,刘轩当即不悦的反驳道“秦法治严,使得百姓民不聊生,方才在二世崩塌,我军新政,以百姓为主,治下百姓人人安居乐业,法则行,人之情,尊儒重道,因何与秦朝无异?”
闻言,祢衡突然正色道“轩王!新政以民为本,无可厚非,但其中的问题,就在于为民的同时,必须打压士族,雍凉二州地广民丰,但与之天下相比,此二州之地便小的可怜,轩王难道忘了,在推崇新政的同时,雍州之地的士族,是如何反对的么?轩王宫兵变的教训历历在目,若是天下皆推崇新政,大汉十三州的士族一旦联合起来,轩王的部队又怎么能胜呢?”
听完祢衡的一番话后,刘轩也正色起来,反驳道“天下士族能有几人,天下民众又有多少,孰重孰轻,就不需要寡人再言名了吧。”
“轩王,民之迂腐,只配被统治,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治理国家,还是需要靠读书人啊!”祢衡激昂慷慨的说。
“本王只是削弱士族的地位,来提高百姓的生活,这与治国又有何关系?”刘轩微怒道。
“提高百姓,就是损害士族的利益,这些人没有利益,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替轩王治国呢?”祢衡说。
“难道就非要有阶级之分么!”刘轩突然提高了音量说道。
“上等人,中等人,下等人。只有保持这个平衡,国家才会延续,否则久后必乱。”
刘轩愤怒的看着眼前的祢衡,刚想出声训斥,猛然想起之前与诸葛亮间的隔阂,随即平复了一下心态,语气和善的问道“那依你之建,该如何执政?”
“退一步。”祢衡淡淡的说。
“何为退一步?”刘轩问。
“新政继续,但其中必须夹杂儒家思想,与法家思想,在保存士族们利益的基础上,慢慢的提高民生。”祢衡说道。
“如何具体实施?”刘轩再问。
“安民,尊儒,封侯,放官,效仿昔日汉武帝执政,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方可开疆扩土已安民众。”
“切~这样的话,久后天下再冒出个王莽?”刘轩一脸嫌弃道。
“轩王,罢黜百家也只是一个说词,我们继续实施新政,要慢慢来,急于求成,必然适得其反,秦始皇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不能将所有事,全让一个时代来完成,要留给后人,让他们来慢慢实现。”
祢衡说着,突然起身来到地面跪倒,声嘶力竭的说道“如今的大汉,就是一块腐朽的冰块,一口下去,牙必迸裂,只得慢慢舔食,久后必将融化,轩王的思想太过超前,想让天下人明白新政的道理,也只能让后人慢慢遵从。”
刘轩看着伏在地上的祢衡,良久后,方才叹了口气说道“祢先生请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祢衡起身后,刘轩又说“先生的冰块理论,属实令寡人震撼到了,可是寡人又想在有生之年,看见天下实施新政的那一天,这样吧,祢先生可回到长安,与丞相一起制定独尊儒术的方案,等寡人拿下洛阳后,先于新政实施,若是效果不好,在实行先生的治国方针。”
“轩王!”
见祢衡还有再言,刘轩摆了摆手说“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先回去吧,寡人累了。”
祢衡走后,刘轩一人静静坐在屋内,思考着祢衡所说的话,良久之后,突然一笑,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想试一试,倒底是我厉害,还是世人的思想厉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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