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这声巨响,她的脑子似乎也清楚了些,女孩怔怔的看着漆黑肮脏的铁桶,忽然更深更冷的寒意浸透了她的身体。
她错了,她不应该……
脚步声由远至近,缓慢轻柔,可听在甘新竹的耳朵里,却好像恶鬼的尖笑,清晰刺耳。
她能清楚的从那缝隙中看到外面黑棕色的毛,随之铁桶被一只尖锐利爪轻易的穿透,发出骇人的巨响。
“啊啊——!!啊!!”
“救命!救命!!”
甘新竹的肩膀被穿透,铁片划进她的身体,撕裂的痛铺天盖地传来,血液迅速染红她鹅黄色的短裙,那只利爪却毫不留情的将她从铁桶中拉扯拖拽出去。
女孩剧烈的挣扎着,所有的恐惧被痛意戳破,不要命的散出,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是挣开了那只手,也不管是在七楼楼顶,便往边缘跑去。
而她没能跑了几步,便又被脚下的乱物绊倒,手里的相机直接从楼顶掉了下去。
“求求你!放过我!啊——!”
“我不会说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甘新竹几度想爬起来,却被一只脚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哭着哀求着,身上混着血液与泥土,脏乱狼狈,脸上的妆早已哭花,没了半分美丽的样子。
凄厉的哀求却似乎触动了身后的怪物,那只脚慢慢移开。
甘新竹的泪水混着鼻涕黏在脸上,狼狈的像只爬虫,可却是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利齿咬断了她脆弱的脖颈。
尖牙刺透皮肤的一瞬间,甘新竹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声响,她瞪大了眼睛,像是要将眼珠也瞪出来一般。
怨恨,惊悚,不甘,恐惧。
两只眼珠染上赤红,像极了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回头,却只看到了一只巨大的,冰冷发亮的眼睛。
雨水洒落在大地,仿佛能冲刷一切罪恶。
直到确认了口下的人彻底死去,女孩残破的尸体旁,才响起有人一阵呕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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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etite,食欲,胃口……”
女人推着自行车从老旧的拆迁楼旁走过,此刻她正带着耳机听单词,口中念念有词,年纪看起来也不算大,三十几岁的样子,体格却壮实。
这片老楼区早已经荒废,平时并不会有人,可却是女人回家最短的路径,虽然不算安全,却最能节省时间。
女人半天也没能把单词背熟,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什么几把玩意,真难背。”
想想她又笑了,脸上的皱纹堆起,伸手拢拢车筐里满当当的菜:“还是我家楠楠聪明,英语这么难都能学好。”
念叨完女人再次认真的冥思苦想,努力回忆刚才记得单词,紧接着一声破空声响起,自行车前忽然砸下来一个黑影。
女人被吓了一跳,忙往后跳了一步,带着车筐里的菜差些掉出去,等她拍拍心口缓过神,才看清车前的泥里是个相机。
这相机从楼上砸下来,纵使砸在了泥上,也是坏的不能再坏了,女人捡起碎了的相机,噼里啪啦的雨点便掉下来。
她往上看了看,总觉得不太对劲,但眼看着雨越下越大,天也越来越黑,忙将坏了的相机几下扔到了车筐里,骑上车离开了。
而在女人离开后不久,一个人影出现在相机掉落的地方,看着车辙的方向,迅速的跟了上去。
雨依旧下着,像是天空的悼文,哀哀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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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陵站在车棚里,细心的将小绿擦拭干净,拒绝了被送回家的结果,就是被大雨留在了原地。
祁陵站了一会,便蹲在地上玩手机,直到听到脚步声响,才慢悠悠的抬起头。
许瀚之拿着伞,见他看向自己,立刻扬起笑。
“下雨了,我送你吧。”
祁陵跟着友好的笑起来,也不客气,点头拿过他的伞:“辛苦。”
许瀚之心里一喜,快步去车棚深处的地下车场,却不知他人一走,祁陵的笑立刻消失,打开伞骑着小绿飞也似的骑车走了。
亮红色的迈巴赫从车库中开出,许瀚之寻了一圈没见到人,半响才意识到自己被鸽了。
他表情骤变,连那副骚气的耳钉都遮不住身上的寒气,想了半天也想不透为什么祁陵好像不太喜欢自己。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许瀚之初来乍到,总是要忙一阵的,好在钱十四能干,业务熟练的替他包揽了一系列杂务琐事。
钱十四也不想被压榨,他游戏还没上段呢,可许瀚之看他一眼他就怂。
这会儿好不容易看见许瀚之走了,钱十四立刻掏出手机打游戏,却没想到他刚开局,许瀚之就又回来了。
老狐狸打的认真,丝毫没察觉身后多了个人,等死了一次喝水的功夫,差点没被一口水呛死。
许瀚之也没生气,开口道:“你这个操作不行啊,给我。”
“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天秀,什么叫旁人不可触及的实力。”
他说的严肃认真,钱十四将信将疑,还是将手机给了他,刚把手机交出去,转头就被人叫去。
等他回来时,许瀚之已经连着开了两把,这会儿正高深莫测的靠在一边,轻蔑的将手机还给他。
钱十四有点激动:“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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