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开口,就有不少人被震慑住了,简直不敢置信他真的是以前那个修行废物,竟然已经有了这么深厚的灵力修为。顿时许多嫉妒百晓宗的散修就按下了想要闹事的心反正,有能力闹大事的玄月宗已经到场了,他们看戏就够。
赵黎当然知道今天不可能顺顺利利地过去,所以用了个小手段,消耗了大量储存备用的信仰之力在整个大场面里放了一个不具有攻击性的幻阵,以达到震慑全场的目的。当然,最主要的是,告诉玄月宗
赵黎此人,早已今非昔比!
与此同时,仙宝林拍卖会刚刚好打开朱红大门迎接所有参与拍卖的人。
许多人都以为百晓宗的招收大典上会有大事发生,但令人吃惊的是,包括混进会场的玄月宗弟子,没有一个做出任何扰乱秩序的事。
这个“许多人”,指的是没有涉身事中的那些人。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不会有人动手,当幻阵发动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人能够行动了。
赵黎站在高台上,陆青烟挽着他的手站在他旁边,原来留下的十一名弟子和林长老,即如今百晓宗的十二长老,便在广场上那些一个个站在地上不能动弹分毫的报名的人中挑出能看上眼的人。没有一个怀着特殊目的的人能被挑中。
各大门派观礼的人都陷入了强大的威压中,不敢轻举妄动。每当一个人被挑中,就能得到一块木牌,长老们在上面刻下那个人的名字后就能恢复自由。当六十个弟子名额满了之后,剩下的人被给予了记名弟子信物,然后观礼席位的人也都恢复了自由,几乎所有人都不再受到威胁。
几乎。
赵黎对隐藏在人群中的秦若尘挑眉笑了笑,然后看向场中没有得到信物的几个仍然僵在原地的人,眼中寒意一闪而过,朗声笑道:“本门招待原来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来报名的人至少都能成为记名弟子,几位已经拜入他派,这时候来我百晓宗作甚?”
那几个人自然没办法回答,赵黎压了压眼睛,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那几人当场化作飞灰。一阵风过,再没有半分痕迹。
在下面的秦若尘几乎要被吓傻了,双腿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然而赵黎并没有再看他一眼,仿佛他不值得上心一样。这么一想那股恐惧反而被压了下去,满心不甘,当即决定一回宗门就闭关修炼,等出来后一定把赵黎这个祸患杀干净,绝不能让他成长起来,否则最后死的人一定是自己。
在场修为比赵黎高的人可以说有上百人,让他们一起讨论的话,每个人都能肯定无比地告诉别人,这人绝对只有灵士五重。但他今天表现出来的强势和实力,大玄尊都不一定能做到。
仙宝林里给赵黎挑徒弟的屠白衣莫名鼻子发痒,还不知道自己被躺枪的人只是微微吸了一口气就忽略了这种怪异的感觉。站在拍卖台正中的容师成看了看屠白衣所在的包间,心里悲伤地想,这个杀神到底要怎么才能满意啊?
这大概是容主事这辈子主持过的最奇异的拍卖会。
屠白衣提出来的参与者竞争条件,亲自前来竞争拍卖想要成为百晓宗首徒的人算有诚心,他们可以出价。于是那些代自己儿子女儿少爷xiao jie主子来参加的人通通闭了嘴。出价后屠白衣还要看人,出价最高的那一批人都被请进了另一个房间,然后对他们进行品行与天资考察。也就是通常所说的,kao shi。
当然,也不能让这许多人白来一趟,于是屠白衣拿出了赵黎挑挑拣拣后觉得挺鸡肋的一卷功法交给了容师成,和仙宝林的其它几件东西一起拍卖。这就比较像一个真正的拍卖会了,但容师成时不时能听到隔壁房间传出来的古怪声音,周围拍卖席上的人都有身份,没有人失态,但也像是如坐针毡。
没法过了!
心里怒吼,脸上依然维持着完美而冷静的笑容的容师成抬手招上下一件宝物:“那么陈梦旧望酒就是4501号人的了,接下来的是仙宝林库中珍藏多年的御体法宝,堪称修行中人的绝对防御……”
……
不过,那些也都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
现在的赵黎,已经受千面楼掌门秦争的邀请,前往其宗门赴宴了。他本来就怀疑楚随风或者隐身在楚随风名下的某个人背后与城主府有什么牵扯,这厢前去实在乐意得很。鬼出神没的屠白衣看他那副兴奋样,说道:“门派里的千丝万缕,你都非要弄清楚不可吗?多久没有好好修炼了?”
赵黎曾经问过屠白衣为什么要帮自己,当时他没有说,所以之后他也不再问,后来屠白衣甚至替自己选好了首席弟子,他才想起要留意一点。
屠白衣对他修炼,好像真的是很上心。这么怀疑是因为他选的那个徒弟除了符合要求外,家里还送了一本与大世梦觉法相配的佛家武技赵黎还暗搓搓地猜测,屠白衣是不是就是为了那本武技才留下的这个人。这下听了他的话,赵黎不由得细想了一会,答道:“屠先生知道,赵黎身为掌门,有些事是推脱不得的。”
屠白衣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牵挂太多,门派,女人,权势,钱财,都是阻碍。”
赵黎心想我走的该是升级流主角路线吧,怎么会有人来劝我这个?他一直以为屠白衣的存在就像是浮空界里的修尘一样的角色,陪自己一路变强,然后功成身退,看自己辉煌就可以了,但现在看来,似乎真的不是那么简单。屠白衣这么年轻,看上去也不是那种被朋友背叛弟子忤逆老婆劈腿什么的人……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屠白衣道,“我在找一个人,你可能对我有用,所以我乐意提点你一些。现在是劝你,修行为重,你要卷进这些事中,最后被凡尘牵扯了因果,我也救不了你。”
赵黎道:“谢过屠先生指点。”
话里话外,还是一副不以为然。屠白衣看得见,也不生气,即便有了赵黎也不见得能让自己找到那个人,所以他并不重要。到了现在,屠白衣有的是时间,再花两百年甚至两千年都无所谓,赵黎能走多远,也不过是一个过的命数罢了。
一念至此,屠白衣伸手抚摸着青玉葫芦,叹道:“随你罢。”
修行之事,要走多远,要怎样走,从来都是自己的事。
就像他不停地找人,那人也是他得道的阻碍,只他愿意,就没有人可以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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