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的背后就是洪水猛兽，这么称呼也不为过。
    “那是，妖兽群！”
    赵黎立刻在周围观察有什么可以躲起来的地方，虽然看气势什么的这些妖兽算不上什么实力强大的，但是他们的数量却使赵黎感觉到头皮发麻，如此多的数量，如果真的疾驰而来，后果不堪设想。
    “等等，先别忙着躲，你们看到了吗，那边的山坡上！”
    三人的视线转了过去，一个传送门一样的东西正在慢慢成型，很显然那里应该就是去下一个地方的出口，在这个时候逃离这里算是最好的方向了。
    远方的妖兽群这个时候已经非常接近了，甚至赵黎都可以看清这些妖兽的样子，还有这些妖兽眼神中的嗜血光芒。
    就在三人朝着传送门冲刺的时候一声啼哭传进了赵黎的耳朵，他转头看到一个小女孩倒在地上手足无措的看着飞奔而来的妖兽群，如果真的接触只有一个可能，死。
    这样渺小的生命给了赵黎非常大的震撼，他从来不愿意做选择题，尤其是这一种，不可能正确的选择题。
    他没有犹豫的停了下来，握住了八卦炉转化的长剑，诛天伏魔尺不适合这种场合，如果使用就可能会伤害到小女孩。
    他能信任的只有他手上的剑，“啪嗒”。
    从自己的怀中一个木鱼掉了出来，这个木鱼他还有印象，那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方丈送给他的东西，虽然一直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赵黎始终放在身上。
    他下意识的弯腰捡起了这个木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父！你要干嘛？”
    “赵黎，你想死吗，快走！”
    敖月和曲半香这时候站在传送门的面前发现赵黎并没有跟过来，她们的角度看不到被赵黎挡住的小女孩，她们的劝解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但是赵黎不能走，他不能当着自己的面违背自己的本心，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个单纯的生命，更多的是一种信念，他要证明自己的信念。
    握着木鱼的手更紧了，地面开始震颤，妖兽群近在眼前，他放下了手中的剑，在敖月和曲半香看来就像是放弃了抵抗。
    似乎下一秒就会看到赵黎被妖兽群撕裂，然后响起了木鱼的第一声。
    “咚”
    就像是在平静的水塘里投入了一块石子，然后是第二块，第三块，无数的木鱼声响起，带着奇妙的旋律。
    赵黎再次闭上了眼睛，他心中没有这妖兽组成的千军万马，眼中自然也没有，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嘶！”
    第一匹妖兽停住了，第二匹，第三匹，越来越多的妖兽在赵黎的面前停下，甚至提前减速不愿意撞到他。
    赵黎的身上有一种光芒，这些妖兽放下了自己的膝盖，蒙古包里的人们出来了，包括小女孩的妈妈和爸爸，他们来到孩子的身边抱住了停止哭声的孩子。
    一阵风吹过，在这片草原上面异样的和谐，充满了难言的美。
    妖兽们静静地规则，土著民悄悄的站在赵黎的背后。
    最后一声木鱼吐停下，妖兽中领头的那一匹站起来，走到赵黎的身边舔了舔他似乎记住了他身上的味道，然后在嘶鸣声中带着妖兽群离开了。
    “哥哥，这个给你。”
    那个小女孩，在她族人的支持下走到了赵黎的身边递上了一个小石头，看起来很像前世的钻石但是赵黎在其中感觉到了一种未曾见过的能量。
    他先是蹲了下来，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然后才双手非常郑重的收下了宝石。在他站起来之后，对着小女孩和她的族人们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赵黎感觉到了，他不该感觉到的，这次没有书，甚至没有留下什么。
    他救下了小女孩的生命，他得到了这个部落的信仰，这就是善吗？善不等于等价交换，信仰也不是。
    他只是救了一个人，这也许就是好人有好报吧。
    赵黎笑了，清风拂面，敖月从来没见过赵黎现在的表情，曲半香也没见过，这也许就是做了好事以后开心的表情吧。
    “走吧，这个传送阵。”
    三人牵着手，一步踏出，到了新的环境里。
    这才像是佛门的遗迹，不过这遗迹怎么感觉不太对，或者说感觉并不是那么个味道。
    这就像是在一片漆黑的地下世界，面前是一尊金光闪闪的大佛，这个佛高望不到天，哪怕是最近的地方，佛的脚下似乎都遥不可及，抬头仰望就感觉胸前压上了一堵墙。
    “那里，有座庙。”
    敖月压根对佛不感兴趣，在赵黎曲半香看佛的时候就发现了前面的庙宇，三人走近。
    “可有救众生之法？”
    “这！”
    赵黎感觉自己的心跳骤然加快，这里，这个人是，菩！提！
    他躺在树下，像是在乘凉，像是在思考问题，更多的像是在喃喃自语。
    “可有救众生之法？”
    “你救不了众生。”
    树下的菩提坐起来了，似乎变得非常的认真，然后又躺了下来，自始至终赵黎都看不到菩提的面孔，完全不知道他的长相。
    说来也奇怪，作为一个多次在他的脑海，他的记忆当中出现的人，赵黎对于菩提居然没有什么很深刻的印象，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清楚。
    “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
    树下的菩提算是回应了赵黎。
    “若是你救了众生，现在我就不会在这，若是你救了众生，那么现在就不会众生皆苦，要是你救了众生……”
    “你可知你为什么没资格这么说我吗？”
    树下的菩提这次坐了起来，很认真，动作很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赵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菩提”转身，三个人都看到了他的样子，那就是赵黎的样子。
    “可有救众生之法？”
    “没有。”
    “为何？”
    “因为我救不了众生。”
    他重新的躺回了树下，似乎位置都没有移动过，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喃喃自语。
    一个在庙里，一个在庙外，抬头望佛，佛即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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