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越走越远,他不得已,大步的上前,握住她的手臂,本要说绝情的话,在看见她微微红肿的双眼,他的心口一窒,决然的话在心里夭折,无奈的道,“别走了。”
她这个样子,要怎么走回去?
小溪想挣脱他的钳制,哽咽着道,“放开我。”
“放开我!!”
见他不放手,她的眼泪忍不住从眼眶里跌落,大声的吼他,“我叫你放手,你听见了吗?”
任何一个男人在此时此刻,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哭成这个样子,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也不例外,双手紧紧的钳住住她的手臂,将她猛地拉入怀里,舒展手臂环抱着她,无奈的叹息,“小溪,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的倔强、她的坚持、她的伤痛、他通通拿她没有办法。
海风吹的呼呼作响,这样的冷天站在这里吹海风无疑会冷的颤抖,尤其是她还穿的那么单薄,感受到她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手脚都是冰凉的,他再也狠不下心赶她走。
小溪伸手紧紧的抱着他,感受着他的体温,心酸的道,“不要再赶我走,顾铭俊,你欠我的,你都要还。”
她要他的解释,要他给三年前的一切做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欠她的,又岂是那些家产能弥补的?
澎湃的心疼占据了他的心口,他也希望自己能把欠她的都还了,他也希望自己还有机会给她承诺,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无能为力。
他让她别走,只是今晚、暂时……
她不该来找他,不该傻傻的去追究当年的真相,那些真相无疑会让她更加狠不下心,果断的离开。
所以,他还能说什么?
他什么都不会说!!
回到屋内,小溪不停的在打喷嚏和咳嗽,兴许是真的冻到了,她的太阳穴隐隐的发疼发胀,头也昏沉沉的。
顾铭俊将熬煮好的姜汤端来,递给她,小溪捧着那热尹尹的姜汤,皱了皱鼻子,“真的要喝这个吗?”
姜汤很辣,喝下去肚子好像火在烧。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坐在玄床侧,眼里神色变幻,无奈的叹息,说,“喝了才能好。”
“可是很烫。”
他接过她手里的碗,一勺勺的舀起,吹了吹递到她的唇边,小溪看着他这番动作,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深深的触及到。
她轻轻的喝下勺子里姜糖水,虽然辣辣的,心却热热的。
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喂自己喝药,她很贪恋这种感受,也很怀念……
小溪忽而伸手握住他的手,兴许是有些乏了,再加上感冒,让她的声音听上去柔柔弱弱的,“你打算什么时候才给我一个解释?”
顾铭俊对视着她眼中的水光,面上虽没有太多表情,心里却在挣扎。
他放下汤碗,将手搁置在她的额头上,转移话题,“有点烫,早点休息,明天再去看医生。”
他起身要走,小溪拉住他的手,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她不明白,给她解释真的这么难吗?
她想要知道真相,为什么他什么都不愿意说?
顾铭俊深深地知道她是非要逼自己说出来,唇边浅笑尔尔,柔声道,“等你明天睡醒了,我就告诉你。”
“真的吗?”
她直直的望着他,似乎想要看透他的心,知道他是不是在敷衍自己。
他叹息,“你现在需要休息,等你明天病好了,小溪,我再慢慢告诉你。”
小溪心想也是,她这个时候浑浑沌沌的,脑子格外的不清楚,等明天再说也好,她哪里会想到他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她又哪里会想到他那么残忍的想要再次躲开她……
她点头,放开他的手,“你要说话算数。”
闻言,他眼中的无奈被涩然取代,哑着声违心的说,“不会。”
小溪这才乖乖的躺下去,她一沾着床,感受到被褥的温暖,立即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完全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一整晚,她高烧,体温格外的灼人。
顾铭俊守在她的身边,帮她换了身上汗湿的衣服,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必须换掉衣服,否则病不会好。
他只能拿出自己的衣服给她套上,看着她莹白姣好的**,顾铭俊的脸上如火在烧,他有多想她,有多想要她,可是他却不能。
只能忍着正常的**,匆匆的给她换上衣服,只见她迷糊迷糊的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又睡着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顾铭俊在离开之际,轻微的推开那扇门,看着她安安静静的睡着,清晨的冷光罩在她那张脱俗的脸蛋上,他太过贪恋跟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舍不得移开目光,舍不得迈步离去。
明知道,她醒来后又会恨自己。
明知道,她会难过……
可他不敢留下来。
他是个艾滋携带者,怎么能跟自己家人生活在一起?他是不正常的,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因为自己而受到半点的影响。
生活中难免有个意外,他怕自己带着病毒的血,哪天会不小心的沾染上他们的伤口上,如果他们任何一个人因为他而染上这个病,那他会更加的痛苦。
顾铭俊收回目光,只能在心里对她说千万个对不起,决然的迈步离开。
小溪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暖阳高照,她眯起眼睛看着窗外明媚的天空,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一低头,看见自己穿着他的衣服,她模糊的好像记得是他昨晚为自己换上的,小溪想到他陪在自己身边一整夜,心里有了暖暖的温度。
她光着脚丫走下床,看见毫无人影的厅,无端地心口涌起一丝慌乱。
再走向他的卧室,也没有人。
小溪有点懵了,她试着去喊他的名字,“铭俊?”
“铭俊?”
“顾铭俊,你在哪里?”
小溪找寻着这栋房子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跑到了门外,大声的喊着,“顾铭俊,你在哪里?”
回答她的,是咆哮的海浪声。
带着些许寒意的海风吹得沈小溪的头发四处的飞舞,吹的她的眼睛疼疼的,心冷冷的。
想到他又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她有些无力的走回屋内,跌坐在沙发上,唇角牵扯起苦涩的弧度。
他还是要骗她……
还是要逃走……
沈小溪紧咬着唇瓣,既然他要离开,她成全他,不再去找他!!!
三年前的真相,她也无力去追究了。
她都追到了这里,他都不愿意说,她又何必再把他逼的更远?
小溪泪眼望着这栋房子,强忍着自己眼中的泪水,自此,她要时时刻刻都陪在叮叮的身边,不再去逼他,找他……
他执意不肯将一切都告诉她,小溪的心里有点寒,因为她所认为爱情应该是相互的扶持,可是他拒绝她靠近的做法,太伤她的心,也让她感到太累。
回到城,小溪先回去换了衣服便赶去医院,陪在叮叮的身边,宫小林昨晚陪了叮叮一整夜,为此,小溪感到格外的不好意思。
待叮叮睡着,小溪和宫小林坐在病房外,小溪拿出感冒药吃了,宫小林心疼的看着她,“感冒了?”
她勉强的挤出笑容,“嗯,一点小感冒。”
宫小林看着她苦涩的笑容,疼在心里,说,“叮叮的事情我已经拖别人到国内所有的骨髓库去找可以匹配的捐献者,你别太焦急,事情总会峰回路转,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死路一条的,你明白吗?”
她是过来人,或多或少的知道彩虹总在风雨后的这个道理。
小溪听着,微微一笑,如今的她也只能相信会有峰回路转的一天。
这条路乍一看,是条死胡同。
谁又知道,继续往前走会不会有转机?
而她,只能趁着心里的信念,硬着头皮撞着走下去,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轻易的倒下,不会轻易的放弃叮叮。
她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叮叮熟睡的样子,唇边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这个孩子,永远都是她最强的信心来源。
回到酒店,她疲惫的揉着太阳穴,忽而门口传来吵闹的声音。
她细细一听,知道是沈安妮的声音。
门外,童华lan jie在沈安妮的面前,说,“不好意思,我们沈经理不在!!”
“让开!!”
童华哪里怕她的威胁,微昂着下巴,“我看您还是请回吧。”
“你让不让开,信不信我找人开除你!”沈安妮嚣张的说着,可是惹来的却是童华不屑的声音。
“你找人开除我?真是可笑,你有什么权利?照我所知,咱们的沈经理才是这家酒店最大的股东,你懂不懂股份最多代表着什么意思啊?”童华轻蔑的看着沈安妮,露出鄙夷的笑容。
沈安妮气得浑身颤抖,她就是知道这些才来找小溪的,这一定是小溪捣鬼,要不然顾铭俊怎么会做的那么绝,她什么都没有呢?
她气得扬起手要打童华,童华却握住她的手,将她猛地往后一推。
本就虚弱的沈安妮哪里经得起健康活力的童华这么一推,撞到桌角上,疼的她冷汗直冒出。
此时,门开了。
小溪拉开门,站出来,童华看着她,“小溪姐,你其实不用出来理睬这个神经病啦,你知不知道她昨天还跑来酒店闹事,说你抢走了她的老公,这年头不要脸的人真是多的是。”
沈安妮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大声的吼着,“你给我闭嘴!!”
小溪冷眼看向她,叹息,她真不明白,人之将死,她还在挣扎什么?
倘若她懂得悔改,固然还有让人可怜的地方。
偏偏她为什么要这么可恨?
这么疯狂?
小溪见童华还要跟她吵,对童华使了使眼色,“去工作,我自己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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