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离被医护人员推出来,三个人急忙迎过去。
简浔在看见病床上的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邢朔在看见这张熟悉的脸时,一时之间也有些怔愣。
这时,跟出来的医生开口了:“病人脸上的仿真面具被我们取下来了,影响手术效果,这种东西,以后少用,对身体不好。”
简浔在愣神之后,直接扑了上去,“舅舅!”
这一声喊,立刻引来医护人员不满的斥责声,“病人需要安静休养,不要吵闹。”
简浔瞪圆了一双眼睛,还想扑上去,却被萧纵及时抱住了。
“浔浔,冷静点。”
简浔挣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被推走的病床,想跟过去,却被萧纵抱住,挣脱不了。
“舅舅!那是我舅舅!我舅舅怎么会变成这样?!舅舅!”
“嘘,别吵,冷静点,乖。”
萧纵将人紧紧的抱住,试图安抚他,却被简浔猛地推开了。
这一推,力气非常大,连萧纵都没能禁锢住他。
这种时候,让他怎么冷静?!
简浔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都知道了,却只瞒着我一个!”
“浔浔……”
简浔扭头就去追,跟在病床边上,不敢再吵,只是盯着病床上双目紧闭的男人看,他的脸色惨白惨白的,看着他,简浔忽然就想到了去世的母亲。
夏月离和夏月颜是一对双胞胎,长得非常像,不过,夏月离容貌昳丽明艳,夏月颜的容貌更显淑丽柔美,姐弟俩都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简浔很慌,他不出声,只有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颜离被送进了观察室,其他人都被挡在了外面。
简浔进不去,只能趴在玻璃上往里看,眼泪不停的往下掉,一双眼睛里,满是无措和害怕,他觉得,舅舅可能也要像母亲一样死去了。
看着他的样子,萧纵心疼的不行,一把将人扯过来,紧紧的抱在怀里。
他终于知道颜离的意思了,看到这样难过的简浔,瞒着他是有道理的。
“萧纵你混蛋!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我!我跟你没完!”
简浔挣扎,撕打他,他是真的非常生气。
萧纵抱的死紧,坚决不放手。
终于,简浔趴在他怀里,呜呜痛哭起来,身体剧烈颤抖,他抓着萧纵问:“我舅舅……舅舅他……要死了吗?”
“不会!”旁边的邢朔,冷冷的出声,“他不会死,我不会让他死的。”
“对,不能让舅舅死……不能让舅舅死……”
简浔从萧纵怀中出来,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口中不停的念叨,“不能让舅舅死,要救舅舅,要救舅舅……”
简浔焦躁的在原地转圈圈,此刻脑袋中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想不起来,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救舅舅。
他抱着脑袋,努力回想——可是不行,想不起来,什么也想不到。
萧纵握住他急到揪头发的手,“别急,慢慢想,还有时间,不要着急。”
“我想不起来,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我脑袋里什么也没有了,我要好好想想,让我好好想想……”简浔神神叨叨的又开始原地转圈圈。
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他忽然抱腿蹲在地上,手指在地上胡乱的画着,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思维中。
萧纵一直在盯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这一夜,他们都没有离开医院。
简浔一句话不说,一直在沉思,萧纵和邢朔,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三个人都没有离开,直到第二天中午,颜离第一次醒来,时间很短,很快就再次昏睡过去,终于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被允许从观察室里出来,被送去了病房。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这次颜离的精神好了不少。
醒来后,就看到站在床边的三个人。
他缓了缓,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没有力气。
邢朔倒了杯温水,单手轻轻的扶他起来,小心的给他喂了点水,颜离的精神这才好了一点。
他看到简浔眼睛红红的,看着自己的时候,一副要哭又强忍住不哭的样子。
他长眉微拧,声音轻缓,“你怎么在这里?婚礼的事,准备好了吗?”
简浔一听,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操心他的事,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扑过去,抱住颜离就是一通大哭。
颜离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简浔边哭边说:“舅舅,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我不想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呜呜呜哇哇哇——”
颜离这才感觉到脸上异常清爽,用手一摸,触感果然不同——他的仿真面具被取下了。
颜离拍拍抱着他大哭的人,语气无奈,“哭什么,我这不还没死吗?”
简浔一边抽噎,一边抬头看舅舅,“你要答应我,好好活着。”
颜离捏住他的鼻子,嫌弃道:“你几岁了,我答应你,就能活下去吗?”
简浔被颜离这个动作,弄得差点再次哭出来,小时候,舅舅总是嫌弃他鼻梁不够挺,没有遗传到他们夏家完美的基因,非要给他捏捏,说是可以变得更挺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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