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组注册完学生证之后,直接去了西门烧烤,要了三十个羊肉串,两个大腰子,一盘毛豆,五个烤馒头片,一瓶啤酒,开始胡吃海喝起来。准确来说应该是两个人胡吃,一个人海喝。崔少酒精过敏,啤酒自然是ahilles享用。
崔少刚吃了一个肉串,baey的电话就来了。“听说你和ahilles去注册学生证了,事儿办得怎么样?”
崔少冲ahilles摆摆手,示意他别吵。“您就放心吧,都办完了。晚上就把注册好的学生证发到每个人手上。”
baey松了一口气,“好,这事办得靠谱。”
崔少心中一颤,从来都是你不靠谱好不好?但这话打死也不敢说出口,反而换了谄媚的语气,“都是您老教得好。”
baey当然知道这厮在耍贫嘴,“别乱贫了。说个正事儿,羽墨的事情你们知道了吗?”
崔少本来有点得意忘形,听到要说正事儿了,赶紧摆正态度,“只听说他家里有事,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您有指示吗?”
baey没有马上回答。崔少先听到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然后才传来深沉的声音,“羽墨他爸出事了,事故。”
“啊?你说羽墨他爸出事了?”崔少吃了一惊。
ahilles本来在大快朵颐,听到这句话瞬间愣住了。崔少忙将手机调成免提,“出什么事,您知道吗?”
baey倒是很平静,慢悠悠地继续说,“只知道是在他家自己的工地上出的事故,其他的情况羽墨没有说,可能他当时自己也还不清楚。”
崔少和ahilles对望了一眼,知道这事儿的严峻性,要是不严重的话,羽墨不可能连夜赶回去了。崔少神色冷峻,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谢谢lndn老师告知,再见。”
挂断电话,崔少先开了口,“别吃了,把东西打包吧。先回宿舍,宿舍方便说话。”
ahilles小跑着去结账,然后把剩下的东西打包。整个过崔,崔少一直低着头,仔细思考这件事的各种结果。运气好的话,虚惊一场,羽易之没有事,羽墨顶多就是来回折腾几天,没什么大的损失。运气差的话,羽易之真有事,那就麻烦了。羽氏集团偌大的摊子,羽墨如何处理?崔少只能虔诚祈祷羽易之同志福大命大,能够再给国家和社会多做几年贡献。
事情来得太突然,虽然直接上与崔少ahilles无关,但三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两个人感同身受,一路无话。
进了宿舍之后,崔少二话不说,开始对羽墨夺命连环all。没想到第一个电话拨过去,响了一声,就马上接听了。崔少忙将手机置于免提模式。
崔少没来得及说话,对面传来了羽墨疲惫的声音,“我知道你们可能知道大概情况了。现在这边比较乱,没有时间多说。我说,你们听着。手术已经做完了,还在重症监护室,没有脱离危险期。现在只有等。不需要你们帮忙,先不用操心。先这样。”
说完,电话就挂了。崔少和ahilles对视一眼,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祝福和祈祷了。
崔少洗完澡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热水澡的舒适感极大地安抚了心中的不安,以至于面对着打包回来的烧烤都有了浓浓的食欲。况且吃饭的时候只顾着接baey的电话,本来也没吃几口。心动不如行动,崔少兴冲冲地打开塑料盒,只有五个馒头片……
ahilles已经继续游戏人生了,战得正high。崔少故作可怜地叹了口气,“唉,怎么就剩馒头片了。”
ahilles没有说话。
崔少继续,“二十多个羊肉串,两个羊腰子你全吃了?”
ahilles依然没有说话。
崔少再继续,“你再不说话,我拔电源了。”
ahilles没法演戏了,嘟囔着,“不是我买的单吗?”
“我就吃了一串,你不买单,我买单呀?”崔少戏谑地说。
“这不是给你带回馒头片了吗?馒头,呃,解饿。”
不过,崔少是真的饿了,一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烤馒头片就着老干妈也真是一种美味。
饭毕,崔少胃里舒服了,但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开始担心起居莓来。今天下午注册学生证排队时给居莓打了电话,提示关机。烧烤等餐时又给居莓打了电话,还提示关机。崔少总觉得不正常,但是又觉得自己跟个女生似的胡思路想不太好。
思来想去,崔少觉得还是需要确认一下,再拨了居莓的号码,打了过去。
预料之中,期待之外,依然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崔少有些木然,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恰正逢ahilles局间休息,崔少凑上前去,态度诚恳地说:“说个正事,你参谋参谋。”
ahilles看崔少的态度,真是要说正经事情,赶紧转过身去,正襟危坐,“除了羽墨的事情,还有别的事?”
崔少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道:“我联系不上居莓了。”
ahilles抬眼观察崔少的脸色,不像是在开玩笑,“什么意思,怎么叫联系不上了?”
崔少昨天晚上本就没有休息好,今天这么多事情折腾了一天,现在脸色白得吓人,憔悴至极。崔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就是字面意思。我今天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是关机。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停顿了几秒钟之后,“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ahilles看了看崔少疲惫的脸色,知道现在除了安慰几句,其他的话应该作用不大。“你不是说她回家了吗?也许家里有什么事情,忘了带手机,手机又恰恰没电了。都有可能。”ahilles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崔少。
崔少对这些话并没有太大的反馈,表情几乎没有改变。从崔少的角度而言,听到安慰的话固然能让人心里稍微放松,但归根结底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居莓到底怎么了?也许现在只有知晓居莓的下落,才是免去崔少担心的唯一良药。
ahilles继续说:“现在可能只有两个方法,不妨尝试一下。第一,联系居莓的室友,看看她们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第二,联系baey,不管他有没有居莓的消息,他都应该知道这件事。”
崔少站起身来,拿起手机,道:“跟我想得差不多。就这么办了,我先给零昔砚打电话。”零昔砚是居莓的室友,两个人平时上课下课社团活动几乎形影不离。要说如果有人知道居莓的消息的话,零昔砚倒真有极大的可能性。
ahilles见他思路行为回归理性,这才拎起学生证的袋子,“你打电话吧,我去把学生证给了班长,让他发还给个人。”
零昔砚正躺在床上看小说,十分惬意,听见电话一响,慢悠悠瞅了一眼,崔少。这下不惬意了。实话实说,零昔砚对崔少是有好感的。只是碍着崔少居莓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关系,无法真实地表达自己。甚至有些时候,零昔砚会刻意避免和崔少有过多的交集,以防落人口实,影响她和居莓的关系。
零昔砚看着不断震动的手机,崔少的名字一直晃呀晃,心里疑惑至极,这个时候他打电话来干吗
不管了,先接吧。零昔砚下定了决心,按下了接听键。
“零昔砚,我是崔少。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解释。长话短说,我现在想找居莓,可是怎么也联系不到她。你能联系到她吗?”崔少和居莓的告白才刚刚过了一天,不清楚居莓是否将两人在一起的消息告诉了零昔砚,只能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目的。
零昔砚心里松了一口气,果然是找居莓的,同时气地回答,“她今天应该不在学校,这么晚了没在宿舍,应该回家了吧。”
崔少心里不禁一紧,零昔砚说的这些,只能表明一件事,她也不知道居莓现在在干吗。崔少只能继续委婉表达,“那麻烦你想办法帮我联系下她吧,有什么消息给我个信儿。”
“好的。”零昔砚答道。
崔少挂了零昔砚的电话,没给手机休息的时间,马上拨了baey的电话。不出所料,一如既往,没人接听。崔少连拨了几遍,真急得想直接骂姥姥了,baey的电话却依然没有反应,嘟嘟的声音刺耳至极。
崔少急了眼,换了衣服正要冲出去找baey,迎面撞上送学生证归来的ahilles。ahilles一愣,“你干嘛去?”
崔少急匆匆地,都没顾上回头,“去找这个祸国殃民的baey,不接电话。”
“你去哪儿找?”ahilles追问。
崔少一溜儿小跑,背朝着他,摆了摆手,没有回答,急匆匆地冲下楼去。
这段时间刚开学,baey的辅导员工作比较繁杂,在团委办公室整理完各班班长报上来的开学报到情况,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个时间很尴尬,回宿舍休息?再去实验室写会儿代码?嗯,是个难题。但对于我们积极追求上进的baey同志而言,轻而易举,都不是个问题。五分钟之后,baey已经开始吧啦在实验室敲着代码了。
突然,哐的一声门开了,直吓得baey一哆嗦。抬头一看,崔少风风火火着急忙慌地闯了进来,气势逼人。
这下把baey吓得不轻,声音都有些颤抖,“崔少,你想干嘛?”
崔少一看baey这表情,知道自己过分了,忙道歉,“lndn老师,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有事要向您报告。”
baey这时已经定了神,恢复了平静,“你这也太不像话了,再着急也得注意礼貌礼节。平时也就罢了,这么晚了,你以为你是打劫的。这幸亏是我,要是……”
崔少看他又要进行思想道德品质教育,估计不制止一下,能说上半个小时。赶紧打断他,“lndn老师,居莓失踪了。”
baey闻言又是一惊,“你什么意思,居莓失踪了你怎么知道的?”
崔少无奈,只能把今天的情况同baey又讲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居莓和他的关系。baey听完了之后,思虑再三,也是觉得不对,可是这么晚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等明天上班之后去查查居莓的家庭联系方式,详细问一问。
崔少听baey都这么说了,也没其他办法。正要告辞回宿舍,baey突然问了一句,“你给居莓打这么多电话干吗?”
崔少没想到临走了,baey变成明白人了,一愣,“我有道题不会做,想找她给我讲讲。”
baey一听崔少这话,脸儿都绿了,但不得不佩服崔少的机智,这借口找得好。
崔少回到宿舍时,已将近十一点,马上就熄灯了。ahilles已经洗漱完毕,安然就寝。待崔少也睡下时,ahilles也没有说话,崔少以为他已然入梦了。崔少又拨打了几次居莓的手机,还是关机。崔少彻底放弃了,放下手机,思考如何度过这难熬的一夜。
“别想太多了,你现在做不了任何事,只能等。”ahilles并没有睡着,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我什么都明白,但就是没办法控制。”崔少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男人之间有的时候不需要太多的语言,而且到了这个份儿上,ahilles也无能为力了。毕竟事情出在崔少身上,再亲如兄弟,再感同身受,ahilles也不能代替崔少。这件事情需要崔少自己扛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