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 找到一个空白页, 写下这个名字, 口里却说:“记得, 怎么了?”
母亲说:“她高中的时候不是喜欢你嘛,那时候天天往咱家跑……她说她现在还是单身,向我打听你的情况…”
程朗在笔记本上写道:“史倩莹,也许是高中同学,喜欢过程朗,高中联系密切,目前单身。”
程朗说:“妈,我有喜欢的人了。”
母亲一顿,有些惊喜:“真的?”
程朗放下手中的笔,笑了笑:“嗯,所以以后你遇到这种情况,直接帮我拒绝了就好。”
母亲:“今年春节能带回来吗?”
程朗:“今年春节恐怕不行,我人还没追到呢。”
母亲那边停顿了一会儿,忽然小心翼翼的问道:“女孩还是……男孩啊?”
“男孩。”
母亲沉默了有数十秒,然后说:“那等明年再带回来吧,你爸这段时间有点高血压。”
挂了电话,程朗把本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总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程朗三年前从重症监护室醒过来之后,什么都忘了,连自己叫什么,父母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虽然别人知道他什么都不记得这个倒也无所谓,最多会以为他失忆了,然而当时的手术没有开颅,头部也没有受伤,失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就算是失忆,他一瞬间就忘记了方言,更换了字迹,这样诡异地事情无法用“失忆”就能解释清楚的。
最奇怪的是,他刚醒来时候几乎连饭都不会吃。
就连吃正常的饭菜,他每一个咀嚼与吞咽的动作都显地无比僵硬,吃进嘴里的饭菜刮过喉咙的那一刻,他简直像是在吃沙粒,甚至口味稍微重些的饭菜都会让他有强烈的不适。
然而这都不能告诉别人。
如果究其原因,答案应该是过分灵异的,一般人就算是知道了也可能不会相信,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得不隐瞒下去。
他零碎地获取着“程朗”的信息,偷偷跟着学习当地的方言,练习“程朗”的笔迹,学着接受食物。
所幸,从未被人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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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的事情是你做的?”徐长风拨通了电话,口气冰冷。
李南营道:“是的。”
长风紧紧的捏住了手机:“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不和我说?”
李南营:“少爷,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最好的解决方法?”长风简直要气笑了,“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让你们最后把锅盖转到程朗身上?程朗有什么错?!”
“程先生也并未受太大影响,他的粉丝和偏向他的路人还是很多的,而且那个黑粉也确实是他的粉丝,这件事称不上太严重,甚至不足以被称为黑料,过两天就会被人忘掉的。”
“这就是你自己行动,连告诉不告诉我一声的理由吗?谁给你的权利这么做?!”
电话里那头忽然换成了徐景妍清冷的声音。
“我让他这么做的,怎么了。”
“徐景妍你凭什么…”
徐景妍一口打断他:“徐长风,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你能不能想想自己是谁,你代表的是整个徐氏集团的脸面。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一点都分不清轻重?到时候你继承公司让别人怎么说?说徐氏集团的继承人跑到娱乐圈去演戏,演戏就算了,关键是还混到被全网嘲?丢人不丢人。”
“是!我幼稚,没你们那么精明,不会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
徐景妍忽然冷冷笑了一声,说:
“徐长风,我原来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善良啊!不是因为踩了别人的尸体上位你生气,而是因为踩了程朗的尸体你才这么生气吧。”
“徐长风,你表现的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长风愣了一下:“……什么太明显了。”
徐景妍:“你和那个程朗,最好早点断干净,爸能接受你跑到娱乐圈玩儿,但恐怕不能接受你跑到娱乐圈是为了追男人吧。”
“追…追什么男人?!”
“敢做不敢当吗?你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在网剧中看着那个程朗的眼神和小时候看见喜欢的东西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你想太多了吧,我那是在演戏!”
“演戏?你开什么玩笑,就你那烂演技,你看看剧里面除了你和程朗在一起的场景,你自己和别人对戏的样子能看吗?你看我雇了那么多水军,有一个人夸你演技吗?闭着眼都夸不来你自己想想到底你演地有多差!”
徐长风气地啪嗒一下挂了电话,咬牙切齿道:
毫无依据!胡说八道!太过分了!
他看程朗什么眼神……他看程朗,不就是正常的看朋友之间的眼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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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剧还没播完,男一号男二号男三号都挂在热搜上下不来,剧组气氛甚是微妙。
程朗正在和舒霖搭档拍戏,这是舒霖的最后一场戏,然而舒霖却无论如何都进入不了状态。
“真奇怪,明明接下来都没有舒霖的戏份了,夏拾叶还那么大方的赞助咱们剧组去瑞士拍戏……”时白嘟囔道。
徐长风看着平板上的网友做的他的个人剪辑。
果然如徐景妍所说,他的演技糟糕地一塌糊涂,十分钟的视频,七分钟都不忍直视,剩下的三分钟却全是和程朗在一起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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