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年不等太爷爷说完,举起一旁画册,啪地将太爷爷打没。
肆晓时吓了一跳,转眼望向梁正年,听他解释:“他就喜欢乱说话,你不要在意。”
肆晓时耸了下肩膀,性格本就软到不爱较真,鬼让她不要去在意,她又哪里敢在意呢。
低头将之前公众号的漫画需求画好,看一下手机上时间,已然很晚。
转向一旁梁正年,发现对方无事可做,只是瘫在一旁,认认真真看自己画画:“你平时不做直播,就什么事都不做么?”
梁正年回过神,用力伸了下懒腰:“你觉得我有什么事情需要做吗?”
肆晓时也想不到,也就不给对方出主意了,起身准备洗漱时,才想到一个致命问题:“额…我得去洗澡……”
梁正年收起架在茶几上的大长腿,给肆晓时让开位置:“好啊。”
“我…想问一下,你作为鬼…是有透视眼的吗?”
梁正年摇头:“没有啊。”
肆晓时稍微放心:“哦,那就好。”
梁正年上下扫了眼肆晓时,轻轻收回目光时,又坦白了一把:“不过你刚住进来的时候,我就看过你洗澡了。”
“什么?”
作为老鬼,梁正年摆出浑不在意的态度:“哦!没办法啊,那天我吃了一块墙皮,晚上拉肚子,你正好进来洗澡,我就都看见了。你放心吧,我上次都看完了,没什么可看的,你现在去洗,我也不会过去看的。”
“……”
第9章
肆晓时震惊加无语,反应过后,发现自己遭遇了双重侮辱。
他看过就算了,还说没什么可看的!
而且,肆晓时回忆下盥洗室厕所和淋浴器的距离。
所以当时自己在洗澡,梁正年就坐在旁边,一边看自己洗澡哼歌,一边拉……
肆晓时打了个颤颤,委屈地抱住自己,和梁正年问:“话说,你就算是从民国过来的,也该知道,女人洗澡不能看吧?”
梁正年从沙发上坐起来,笑容有一丝丝奇妙:“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也不想想,我都过古稀之年了,而且…我真是什么都见过了,又没想过还会和你认识,就觉得看一眼也无所谓……”
“……”肆晓时听他这么说,只觉得打击更强烈了,所以她不是被一个男鬼看光了,还是被一个一百多岁的男鬼看光了!
梁正年还没头没脑地继续说:“而且你当时没有欲望看到我,我用脑电波拼了命地和你喊,我在上厕所你等一会儿再进来洗,但你听不见啊!”
肆晓时无言以对,目光转向一旁,绝望了一会儿,和梁正年认真说:“那从现在开始,只要我在家,我都希望你像个人一样让我看到,不然的话,我觉得我会压力很大!好么?”
梁正年乖乖点头,其实也知道看过她洗澡这件事不好说,但谁让他是个诚实又耿直的鬼,还要和对方长期合作下去,不说出来心里实在不痛快:“好啊!只要我想让你看到,你想看到我,我们就会互相看到的。”
肆晓时放了心,往前走出几步,又想到什么:“我刚住进来的时候,觉得晚上有人睡在我旁边…你不会……”还睡了我吧?
梁正年即刻解释:“哦!那个真的是意外。”
肆晓时将手弱弱扣在胸前:“所以……”
“我那天晚上上完厕所后习惯性进了屋,因为你不在的时候,我都是睡床的。但是我发现之后,马上就离开了,只是躺在你旁边睡了会儿,一小会儿。”
肆晓时一个激灵,不敢再问下去,转身匆匆猫进盥洗室。
梁正年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发了好一会儿呆,待肆晓时洗完澡换好睡衣出来,又和对方保证:“我以后睡沙发,你放心吧!”
肆晓时点点头,想她一个恋爱还没谈过的黄花大闺女,居然被一个男鬼睡了,听上去真是又聊斋又骚气……
揉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到沙发上,肆晓时一边收拾当日弄好的画稿,一边和梁正年问:“对了,民国二十多岁的男生,应该…谈过女朋友的吧?”
既然被对方看过又睡过,想知道对方的故事,也算理所应当吧?
梁正年顺手从一旁拿起肆晓时的画稿,打开来翻看两页:“是有机会谈恋爱的,但是我没谈过。”
“话说,你在民国时,是个什么人啊?”
梁正年苏起音色,有点挑逗的意思:“你想知道我的故事?”
“你不想说也没事啊。”
长夜漫漫,梁正年闲地无聊,索性讲起了自己死之前的故事,就当给肆晓时的睡前故事了:
民国1943年,与歌中唱得一般:情深深雨蒙蒙,多少楼台烟雨中。
23岁的梁正年,是当时上海巨贾之一梁成老爷的家中独子。
民国时期,国内纺织业在出口贸易上占了大把油头,梁成纺织厂作为国内纺织业的佼佼者,不仅让梁成成就了一番事业,更以此为依托,撑起了梁氏一整个大家族。
其氏族内部人脉,在梁成纺织厂的雄厚资本下,在全国各地开设了多家纺织厂与服装店,更花重金请来国外的服装设计师,来提升梁成家服饰的格调美感。那些现在在电视上还能看到的民国经典服装款式,实际上有一大半都出自梁成家。
作为梁家大少爷,梁正年可谓是生在金窝,养在蜜里。十五岁那年他便随出海经商的舅舅赴法国留学,三年后学成,回家后子承父业,加上那张足以迷倒万千少女的俊俏脸蛋,成为了上海滩人人皆知的梁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