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蕙也道,“娘,不然让人通知一声爹爹,有事的话,也好及时有个照应。”
这二人是真心为自己担忧考量。
尤其兰英,分明刚刚还满心恼火不满,此时眼中的担心,却是十成十的。
花慕青笑了笑,“无妨的。就算四公主为难,我也足够能自保。”说着,又意有所指地看向兰英,“姨母,不用担忧,不会有事的。”
兰英对上那双澄澈黑眸,分明是少女娇媚而清亮的眸,内里却有旁人无法拥有的冷静与从容。
经历过沉浮,担当过是非,体会过生死。
宽大的心怀,才会拥有那样让人心生仰叹的眼睛。
就连兰英自己,有时候,都会不自觉地臣服,被她周身那无形释放的气势,压下头去。
她默了默,片刻后,点头,“那你小心为上。万不要鲁莽,有事自保为先。”
花慕青失笑,“倒是把四公主府,说得似龙潭虎穴一般了。”
宋蕙不知上一次花慕青是如何平安回来的,可在她眼里,这位时常处于流言之端的四公主,可就是凶神恶煞的本尊了!
半个时辰后。
花慕青来到四公主府,这一次她独身前来,身旁只跟着一个春荷。
一路上便见,龙都的大街小巷上,全都挂满了灯笼,到处都是人,热闹非凡。
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今夜即将举行的放灯大典。
春荷有些担心,“小姐,那位四公主,是否能将五彩花灯拿到?若是不成,奴婢可去礼部尚书府,将那五彩花灯”
花慕青却摆摆手,淡笑却笃定地说道,“我信那位公主。”
那样张扬又高傲的人,跟慕容尘有几分相似的性子,答应过的事情,就绝对不会食言。
依旧是一乘小轿,将花慕青径直抬进了另一间雕梁画栋长廊精致的院前。
比之前的那间小院十分不同,今日这一处,更显得正式而富贵堂皇,大气中,尽显这位受尽帝极宠爱的公主殿下的身份与尊贵。
绿翘早早地等在廊檐下,一看到轿子落地,立刻上前,亲手撩开帘子,恭笑道,“花小姐,公主命奴婢特来候您。”
能让景如云跟前的一等女官亲自等候的,能有几人?
春荷看了花慕青一眼。
花慕青微微一笑,端方得体地下了轿。
随着绿翘走过长长的鸟雀花廊,便看到前方,一处青玉铺就的亭台里,坐着两人。
一人,是身着勾勒宝相花纹裙的景如云。
正神色闲淡,面带浅笑地吃着手里的茶。
而她的对面,坐着的,正是龙国第十一皇子,康王,景浩康!
此时他满目阴沉,显然为着什么事情,十分不快,正与景如云说着什么。
“公主,花小姐到了。”绿翘上前回禀。
景如云脸上的笑意登时更明显了几分,放下茶盏,扭头看到花慕青,立即笑着招手,“可算来了,快过来坐。”
花慕青微微一笑,上前,行礼,“见过四公主,康王殿下。”
景浩康转脸,这才看清花慕青,先是愣了下,随后竟然皱眉,“是你?!”
说着,又不客气地质问道,“你是怎么故意接近本王的皇姐的?还让皇姐逼迫本王将五彩花灯交给你?你好大的胆子!”
花慕青笑了笑,还没说话。
景如云已经一拍桌子,“老十一,本宫看你才是好大的胆子!在谁跟前耍威风呢?嗯?!”
景浩康登时脸色阴沉了几分,却碍于景如云的威势,没有再直接对花慕青发难,却终究语气不满地再次说道,“皇姐,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你素来性子单纯,此女虽相貌惊人,却是个心思极其狡诈的,你不知道,那五彩花灯,根本就不该她得。”
景如云冷笑,“她不该得?就该送给你那心肝宝贝儿去?老十一啊,你心心念念去巴结那白莲花,就不知晓,人家能不能看上你呢?”
在外人面前如此谈论此种事情,且分毫脸面不给他留,景浩康的脸上也是阴沉又尴尬。
一时有些恼羞成怒地看向景如云,“皇姐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如此羞辱我?”
景如云却哼笑一声,“少胡搅蛮缠,你自己做的事,还不许人说道两句了?初荷宴那日的事,本宫可打听清楚了,分明就是那何白莲,挑衅不成,反被落脸。你要想维护心上人,本宫不管,可你是皇子,代表的是天家颜面,说出的话,就要兑现!”
又扫了花慕青一眼,“如今,初荷宴早已过去数日。众人皆知,五彩花灯该归九门提督府的表小姐所得,你非但不将花灯送去,反而给了那何白莲,还对外说什么?说是你送给她的?老十一,本宫看你,是越活脑子越糊涂了是吧?”
“皇姐!”景浩康难堪,急道,“花灯给琳何小姐有何不妥?在本王心中,那日彩头,本就该是她的”
“你少胡说八道!”景如云双眼一瞪,那跋扈气势骤显,“本宫问你,你送了那花灯给那白莲,事后她特意跟你道谢过没有?”
“这”
“若是你要给她寻借口,说她疏忽或者不便也就罢了。只是,今日,本宫命人以你的名义,去她那儿取回花灯,你可知,她跟前的丫鬟是如何嘀咕的?”
“如何说的?”景浩康迟疑了片刻,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