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得很呐!”
晋王突然仰头放声大笑。
周围人皆是一怔。
这个晋王,莫不是死到临头疯了罢?
晋王笑过之后,手执马鞭,遥遥指着晋王世子,说道:“本王生了一个好儿子。”
晋王世子面上闪过一抹不忍,眼含热泪道:“父王,忠孝不能两全,您是恨我罢。”
“本王不恨你。”
晋王摇头,看向紫宸殿所在的地方,低低一叹,声音缥缈:“皇兄,你总嫌本王庸碌无为,不像你,可本王生的这个儿子,却十足地像极了去了的太子。”
光禄勋面上一寒,挥手对周围羽林卫道:“拿下。”
“不劳费心。”
晋王抽出佩剑,横在自己脖颈上,斜睥着光禄勋与晋王世子,声音冷冷,却也倨傲:“本王是先帝亲封的晋王,掌一州之地,护一方安危,纵然夺位失败,亦不是你们这群人所能折辱的!”
“告诉皇兄,若有来世,本王仍要与他一决高下!”
大夏江山,天家子孙能者居之,这是太/祖皇帝立下的规矩。
晋王说完话,将剑锋往脖子处一送,鲜血喷涌而出,很快染红他身上所穿的玄甲。
心腹卫士虎目含泪,亦不愿独活,纷纷拔剑自刎。
一具具尸体自马背上倒下。
“父王!”
晋王世子滚鞍下马,跌跌撞撞奔向晋王身旁,抱着晋王的尸体大哭出声:“父王!”
太阳完全升起,霞光悲悯,徐徐落在父子二人身上。
……
晋王逼宫失败,自杀身亡。
天家子孙,从不行连坐之举,更何况,晋王世子大义灭亲,举报其父,为光禄勋追捕晋王提供了条件,天子虽痛心晋王谋逆,但也欣慰晋王世子的识大体,免去世子一切罪责,并让世子继承晋王王位,掌管晋州之地。
世人皆道天子仁厚,宽以待人。
未央嗤之以鼻。
晋王世子如此行事,天子怎好意思再追着世子不放?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世子,让世子继袭晋王之位。
但王位岂是那般好继承的?
封地大肆减免不说,又有太常卿从中阻隔,没个几年时间,晋王世子很难进入天家政治中心。
纵然晋王世子天纵奇才,披荆斩棘重振晋王府的威严,但那时大局已定,储君已明,晋王世子只能做一个贤王,而非九州天子。
可这样的结果,对于世子来讲,已是极为不错的——跟着晋王谋反,其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天子掌权五十余年,钧山驻扎着的南军皆是他的心腹,禁卫军们只需撑到南军赶到,叛军便不攻自破。
叛军被清扫,羽林卫们缉拿与私下与晋王往来的朝臣世家,诸多藩王趁着这个机会,不余遗力地排除异己,安插自己的人手。
与此同时,未央与何晏也不曾闲着,将自己的人不留痕迹地安插在各个紧要位置上。
如此过了数日,华京城渐渐走出晋王逼宫的阴霾之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然而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又让这座城池热闹起来——叛军攻入内城的那夜,以一人之力扭转战局的战将,竟是传言中死在宣州的镇南侯。
镇南侯以单骑救主的方式出现,朝野之中再度沸腾起来。
天子亲自前往萧府,赐下金银财宝无数,又与镇南侯彻夜长谈,将这位忠心悍将的地位推至顶峰。
镇南侯的回归,让未央的身份跟着水涨船高,一时间,未央的风头竟盖过了华京城所有贵女,成为炙手可热的存在。不过两三日,登门提亲的人便险些将未央的府门踏破。
未央烦不胜烦,然而让她更加烦恼的还在后面——曾在紫宸殿调戏过她的楚王也来凑这个热闹。
未央看也不看楚王的帖子,随手扔在一边,问身边的木槿道:“楚王的身体好了?”
她才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
被楚王轻薄后,她便派人在楚王的马上动了手脚。
楚王巴不得晋王谋反,他好趁机危难之中救天子,一听晋王谋逆,必然火急火燎前来紫宸殿护驾。
然乖顺的战马陡然生变,直将楚王摔得四仰八叉。
当然,楚王摔下马后,慌乱之中又被旁的烈马踩了几脚,导致胳膊错位、腿骨折断的事情便不是她做的了。
虽然不是她做的,但她也能猜出来是谁。
对楚王恶意这般深的,除了性子阴鸷又偏执,又爱吃飞醋的何晏,再没其他人了。
木槿笑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哪能好这么快呢?”
“听人讲,楚王殿下现在还下不得床呢。”
从夏啐了一口,骂道:“下不得床还不老实!自己府上一堆莺莺燕燕仍不知足,还来打我家姑娘的主意,也不瞧瞧自己的年龄,比姑娘足足大了十岁有余。”
从霜双手环胸,面无表情,但微微下撇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情绪——她很是认可从夏的话。
四大丫鬟中,两人表态,一人态度模棱两可,最后一人辛夷捡起帖子,看了半日,蹙眉向未央道:“姑娘,楚王的帖子写的是,若姑娘肯嫁,他愿以侧妃待之,并将府中一干人等尽数散去,只求姑娘欢心。”
作者有话要说: 楚王:本王可是很有诚意的
元旦快乐呀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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