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再想了。
沈听眠强迫自己停止回忆,他努力让脑海里浮现李牧泽的身影。
想点快乐的事情,他就快要可以和李牧泽当同桌了。那意味着什么,有好有坏,他不想去计较的那么清楚。他只知道,他和李牧泽还有很多很多的明天。
李牧泽的心海那么辽阔,他要住进去,那里是他的家。
下午第一节 课就是班主任的课,这节课要换座位。
老班在讲台那里站着,不怒而威。沈听眠很怕大人们,不自觉想要去讨好,让他们庇护自己,这是他的生存之道。
老班今年得有四十多岁了,不苟言笑,对谁都是认真严肃的样子。他上来总结了月考的班级排名,每个字都好像扎在沈听眠的背上:“有些同学是越考越差了,说句不好听的,我真想问问这些同学还想不想上大学,拿着父母给的血汗钱来这里天天混日子,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对得起谁。”
李牧泽在后面听的满不在乎,他同样有代入感,只是对这种威胁式的教育很不屑,妈妈跟他说过:“你永远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你是为自己活的,不是我生命的延续。”
他快乐地走着神,在想别的事情。
他要把沈听眠身上所有的不快乐病都治好。他那么天真,在心里规划了和沈听眠的以后,他们要上一个大学,等大学毕业了就住在一起,那就相当于结婚了。
高中一毕业,他们就成年了,在十八岁那天,他要和沈听眠做更快乐的事情。
这么想着,他情难自禁地红了脸,托着下巴去看沈听眠的后脑勺。
然后,他们开始换座位。
所有人在沉默里都像待宰的小羔羊一样,乖乖巧巧站在教室后面,等待着老师念他们的名字。成绩靠后的同学眼巴巴看着考在前面的同学一个个选了座位,班里的座位越来越少了,看着那些背影们依次入座,他们有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李牧泽站在墙角,偶尔瞥两眼不远处的沈听眠,对方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站在那里。
相隔甚远的两个小岛在越发孤寂的海洋里彼此沉寂,李牧泽心里默默祈祷可以下一场雨,让它就这样飘过去,飘到沈听眠的身边。
老班没有感情的声音也让李牧泽觉得温暖,他留意着班里剩下的位置,心里默默做出了打算:要是没法凑齐两个位置,就挑个相近的,回头求求旁边的同学,没准还有戏。
不论怎么样,一定要做同桌!他要天天和他的小同桌腻腻歪歪!
刘超在前面扭过头看李牧泽,他本想埋汰埋汰他,结果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李牧泽现在还挺高兴,这让他疑惑不已。
李牧泽完全不和他搭腔,听到自己的名字以后,一本正经走到了班里最差的四个位置之一——左上角不得不斜视黑板的第一排,距离老师最近的犄角旮旯。
——并且离孟园园十万八千里远,嘻嘻嘻。
那里一排三个座位都空着,他坐在了最外边。
这个位置的确不受人怜爱,沈听眠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李牧泽忽然又开始躁动和紧张起来,佯装正常地往前趴了趴,沈听眠蹭着他的后背挤了进去。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牧泽快要乐死了,兴奋到面部抽搐。
直到沈听眠碰了下他的胳膊,他才抬起头,看到老班正脸色晦暗地盯着他。
李牧泽:“……”
早恋这条路是真的不好走,不过这种时时刻刻可能露馅的感觉也是贼他娘刺激。
转折在下一个课间。
李牧泽在混乱中推着自己的桌子朝角落里走,一脸荡漾。
然而当他到了那里,发现了两个不速之客。
刘超:“嗨。”
孟园园:“哈喽。”
李牧泽:“……”
李牧泽脸要垮了,不好对女生摆脸色,便一脸操蛋地看着刘超:“你他妈怎么在这儿?”
“我想挨你近点儿,所以和别人换了。”刘老狗笑嘻嘻地说着。
别以为我不知道!李牧泽心里咬牙切齿地想,还不是因为张甜在这儿!
特么的张甜就算了,孟园园怎么也过来了!
李牧泽瞪着沈听眠,你妈的可不许乱来,我看着呢!
沈听眠莫名其妙。
这边的座位一排三个人坐,结果李牧泽最不喜欢的女生正坐在沈听眠后面,左右分别是张甜和刘超。
刘超还在和孟园园打商量:“老孟啊,听我的,你让我坐中间呗。”
孟园园:“我要挨着甜甜。”
刘超:“我学习这么差,想挨个学习好的。”
李牧泽扶额长叹,这时候又发生了变故,他居然看到沈听眠左边多了个座位,孙星鹏就站在那里。
“学委,”李牧泽惊奇地说,“你坐这儿啊?这儿基本上看不到黑板。”
孙星鹏看了他眼,抬抬手指着那边:“我从那边换过来的。”
像是十分一言难尽的样子,他还有点生气:“这儿好多了!”
阿西——
李牧泽坐了下来,不知道在气什么。
沈听眠拿着水瓶过来,扫了眼周边的同学,微微讶异于孙星鹏的存在:“你坐这儿吗?”
孙星鹏已经不想解释,点点头就坐下来了。
李牧泽观察着沈听眠的表情,他越来越不高兴,孙星鹏学习实在是太好了,他不想沈听眠总问他问题,他不想任何人分走沈听眠的关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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