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一株钻地龙跑到他的屋子里来了?用脚趾头想这都不会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好么?
不过么,相长宁又看看手中装死的钻地龙,心道,这大馅饼,他可就不客气地笑纳了。
第二日,相长宁收拾妥当,便照旧去了一品灵草园,才进了园子,便发觉气氛不太对劲,灵草园的众弟子都聚集在一处,皆是垂首不语,常老头也在人群中,那杨管事正背着手,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
见了他来,常老头便急道:“长宁,你昨日——”
“常师兄,”杨管事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常老头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相长宁面露疑惑之色,但仍旧走过去,冲杨管事微微颔首,打了一声招呼,杨管事便道:“长宁,我来问你话,需得如实作答,不可有一丝隐瞒。”
相长宁点头:“管事请说。”
“昨日你可去了钻地龙的灵田?”
相长宁道:“是,我去看过一眼。”
杨管事语气犀利:“可曾逗留?”
相长宁那会正在给一排大白萝卜似的钻地龙挨个起编号呢,自然是逗留了一段时间,他便回道:“是,弟子见那钻地龙长得奇特,便在旁边看了一会。”
“看完便走了?”
相长宁闻言,便抬起头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回道:“自然是看完便走了,是后来出什么事了么?”
杨管事盯着他,似乎要从他的面孔上看到些端倪才罢休,徐徐道:“确实出了事,丢了一株五百年份的钻地龙,有人说,曾经见你在灵田徘徊不去,形迹十分可疑。”
哎呀好大一口锅,相长宁心中感叹,只是这手段也太低了些,制不住他啊,想虽然是这样想,他面上浮现一点怒意,但是很快又压了下去,拱了拱手,语气生硬道:“好叫管事知晓,钻地龙的灵田都是下了阵法和禁制的,弟子初来乍到,修为浅薄,尚不知要如何在不惊动阵法和禁制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偷走一棵钻地龙。”
他说到这里,还翘起唇角冷笑了一下:“更不必说,钻地龙这种灵草,若是遇着惊吓,必然是会尖叫的,这样大的动静,难道还引不来其他师兄的注意?”
相长宁说完,抿紧了唇,又拱了拱手,道:“倘若事情当真是弟子做的,任凭管事处置,绝无二话,但是弟子从未做过此等鬼祟之事,还望管事严查到底,还弟子一个清白。”
听闻此言,杨管事见他神色坚毅,小脸涨红,如同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再一想他之前的陈词,不免就信了几分,常老头适时站出来,恳切道:“我相信长宁的为人,必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还请管事三思。”
杨管事面上略松了几分,似乎也信了,摆了摆手,道:“行了,我——”
就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有些突兀道:“管事,弟子有话说。”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朝那声音来处看去,杨管事微微凝目:“方煊,你要说什么?”
站出来的人正是方煊,他上前一步行礼,又看了看相长宁,道:“弟子昨日拾到了一样东西,便是在他离开之后看到的,原本只以为是凑巧,不想今日竟然出了盗窃之事,事关重大,弟子不敢隐瞒。”
杨管事立刻肃容道:“是何物事?你且取来。”
第18章
方煊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双手奉上,口中道:“请管事一观。”
杨管事伸手拿起那东西,是一根红线,他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转头看向相长宁,冷声道:“此物可是你的?”
相长宁面露茫然,看了看那红线,摇头道:“不是弟子的。”
一个说是,一个不承认,事态一时胶着,不上不下,杨管事的脸色愈发难看了,捏着那红线表情阴沉,相长宁语气坚定道:“此物当真不是弟子的,还望管事明察。”
杨管事将目光落在他身上,道:“你可知这是何物?”
相长宁摇摇头,安静的人群里传来一声不屑的嗤笑,是方煊,他微微抬眼看过去,两人对视了一瞬,相长宁明明确确地看见了对方眼中隐含的恶劣意味。
方煊讥笑道:“本就是你的东西,我亲眼所见,如今又何必装相?”
杨管事道:“此物为缚灵线,专门用以捕捉灵物的,有了它,抓那钻地龙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听闻此言,相长宁立刻面露惶恐之色,抿着唇解释道:“此事弟子还是头一回听说。”这话自然是放屁了,他从前经常用这缚灵线强取豪夺,用起来得心应手,无比熟练,如何能不认得?
杨管事表情依旧沉沉,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方煊便道:“你说不是便不是了?如今你嫌疑最大,你若想证清白,让我等去你住处搜上一搜,是或不是,届时自有定论。”
相长宁倏然抬眼,对他怒目而视,方煊咧嘴一笑,眼神得意而挑衅,杨管事微微皱眉,似乎也有些意动,常老头不大赞成地道:“管事,此事怕是不大妥当,无凭无据的,如何能搜查弟子的住处?”
方煊凉凉地开口:“常师兄与他交好,自然要为他说话,不过,常师兄莫不是忘了这缚灵线?怎么能说是无凭无据呢?”
常老头皱紧眉头,不甚客气道:“无稽之谈!长宁已说了,此物并非他所有,你若定要给谁扣个帽子,不如冲我来便是,说这缚灵线是我的,想来我也是百口莫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