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宗这边的弟子见了,立即抚掌喝彩:“好!”
“莫师弟这一招惊鸿游龙剑真是妙极!”
“能中么?”
相长宁慢悠悠地来了一句:“中不了。”
声音未落,果不其然,莫志成的剑光扫过,扑了一个空,对方竟然消失了,他心中一惊,还未等探出神识来,便感觉身后传来些微动静,下一瞬间,若刀枪乍鸣,莫志成下意识闪避开去,只见一道金光擦着身旁划过,将他的道袍撕裂了一道口子。
那金光一个盘旋,又飞了回去,落在天隼门的修士手中,竟然是一把金钩,莫志成眉心微凝,持剑而立,日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脚下一动,长剑带起一片晃眼的剑光,他再次扑了出去,那天隼门的修士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径自迎了上来,两人顿时斗作一团。
台上打得激烈,清虚宗的几个弟子们看得也是捏了一把汗,各个都紧张无比地盯着那擂台上的动静,唯有相长宁半靠在柱子上,颇有些无聊地四下环顾起来,他还是头一回来这小会场,每个擂台旁都聚集着修士,热闹得仿佛赶集一般,人声鼎沸,不时伴随着惊叹声和喝彩声,喧闹无比。
明媚的阳光自外面洒落进来,等秦于晏注意到相长宁的时候,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打起了瞌睡来,半张着嘴靠在台柱旁,睡得不知今夕何夕,完全不受那些嘈杂的人声影响。
秦于晏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简直有些佩服他这种随时随地都能放松睡着的本事。
云婉婉也见到了,伸出食指冲众弟子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相长宁身边,露出一个窃笑的表情,然后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张符纸来,注入灵力,霎时间,她手上洁白的肌肤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很快就蔓延至脸颊两侧,整个人就变成了黑黢黢一团,乍一看上去确实有些惊悚。
众弟子见了她这副怪模怪样,都笑得直打跌,又不敢大声,怕惊醒了相长宁,遂都憋得十分辛苦。
云婉婉凑到相长宁跟前去,确保自己的脸正好能占据对方的视线,然后伸出黑乎乎的手在相长宁的脸上摸了一把,秦于晏见了,不由略微皱了一下眉,正欲开口,却见相长宁的睫羽颤动了一下,他醒了。
秦于晏遂默默闭了嘴,看着那人微微睁开眼,明亮的阳光落尽他的眼底,衬得那眼眸如深色琉璃一般,竟折射出极其漂亮的光华来,令人不由目眩。
秦于晏微怔了一下,然而就是这一下,相长宁已经完全清醒了,他才一睁眼,便见到了一张乌漆嘛黑的脸凑在自己跟前,一双眼睛黑白分明,还龇着白牙做鬼脸,他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笑了起来,道:“这是哪里来的煤炭,这么丑?”
云婉婉这一招从前用在各位师兄师姐那里,就没有不成功的,这一回在相长宁这里竟然碰了钉子,不由一鼻子灰,悻悻道:“没劲,长宁师兄,你怎么都没有被吓到?”
相长宁笑眯眯地摸了一把她黑乎乎的脸蛋,跟摸一只猫儿似的,道:“你这算什么,我见过更可怕的东西呢。”
云婉婉好奇道:“是什么?”
相长宁笑道:“不说,怕吓到你。”
云婉婉遂鼓了鼓腮帮子,相长宁伸着懒腰站起来,道:“这是结束了?可以回去了么?”
云婉婉道:“你都没有看。”
相长宁却道:“不必看都知道,必然是清、”话头在嘴边打了一个转,改口道:“必然是我们宗门赢了。”
云婉婉哇了一声:“你如何知道?”
不等相长宁答话,秦于晏便开口道:“回去罢。”
相长宁这才知道,自己打个瞌睡的功夫,今日的头三场已经比试完了,清虚宗三场全胜,而且还都赢得十分漂亮,这战绩算是不错了。
回去的路上,云婉婉见路过的修士都纷纷朝他们一行人看过来,不由自豪地道:“看来咱们宗门确实很厉害了,你们看大家都在看我们呢。”
闻言,相长宁便看了她一眼,然后扭过头去噗嗤一声笑起来,笑声清朗,云婉婉一头雾水地道:“你笑什么?”
相长宁笑得止不住,以手松松握拳挡住唇角,清了清嗓子,道:“没什么。”
云婉婉遂莫名其妙地转过头,很快便把这事抛在脑后了,又兴奋地向秦于晏道:“师叔师叔,明日可是轮到咱们上场比试了?”
秦于晏看了看她,一脸古怪,又将目光投向相长宁,却见后者忍着笑冲他频频摇头,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遂不自觉压下了话头,含糊地对云婉婉道:“唔,此事尚未定论,且待明日再说。”
云婉婉哦了一声,又拉着一旁的另一位师姐说话去了,那师姐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忽而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婉婉师妹,你这、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跟唱大戏似的?”
云婉婉一脸发蒙,取出随身的小镜子来,一看,却是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好似花猫一般,她惊诧道:“我方才明明已经将符纸的术法消掉了呀!怎么这东西还在?”
她说着用袖子使劲擦了擦脸,但是那些黑色本就是法术变出来的,如何能擦得掉?云婉婉这才想起来,方才从擂台一路过来,那些路上的修士哪里是朝他们看过来,分明看的就是她,她竟然顶着这样一张脸走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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