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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飒过来时,他还没反应过来,还叫他:“快来看,他们怎么不买那种可以出稀奶油的机器啊?”
    林飒没理他最近对奶制品的狂热,只是笑着说:“有人找你。”
    “谁呀?”
    他嚼着奶疙瘩回头,看见了博焱,他难得穿休闲装,浅棕色的夹克,极窄的竖条纹,像是两年前的Armani。山坡上风大,吹得他有点狼狈,但也是优雅的狼狈,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鞋子竟然还是干净的,安安静静地对着他笑。
    “听说新疆很多地方有杏花,但我只知道这个。。”他笑着对苏容解释来历:“我把我两年的年假都一次性休了,要是明天还等不到你,我就只能回北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拖延症犯了,抱歉。
    攒点稿子,明天还是八点吧。
    第139章 热爱
    四月底,黎商录完那节目最后一期。
    他刚从佛罗伦萨离开, 看完美第奇家族留下的痕迹, 就去了希腊, 这节目还是胆子小, 给出的关键词是希腊文明是整个欧洲文明的来源, 其实原话应该是两希文明,希腊和希伯来,分别是文化和宗教。可惜他们还是不敢碰这个点,也可能是不敢去中东做基督教专题。
    其实黎商甚至早就给出替代方案:“讲文化不如讲法律,罗马法、日耳曼法、教会法三个法律来源讲清楚,你们要是还怕。就重点讲罗马法,整个西方文明都建立在法律上。用大陆法系对比英美法系,正好讲清楚欧洲文化和美国文化的区别。”
    他对这些有种常识般的熟稔, 就跟节目组的策划随便抓一个出来就能背诵“夏商周秦汉,唐宋元明清”一样, 各自都是知识框架的基石。那导演本来对他死了心, 渐渐又死灰复燃,他们这节目其实在娱乐圈已经是良心中的良心,第一期没播之前,影评网站就直接飙到九分, 差评都是因为黎商而打的。但搞文化的人本来对自己要求就高, 被黎商这样一说,更觉得自己是对市场妥协了,拍完最后一期聚餐导演还喝闷酒, 喝大了抓着黎商聊天,讲“知识分子的社会责任感”。
    “……所以要开民智,你知道我小时候是看什么节目长大的,现在的年轻人,眼界都被喂窄了,不怕你生气,你的那些粉丝啊,都是受害者。”导演舌头都是大的。
    黎商冷冷反问:“民智什么时候开过?”
    “这就是你们资本主义的好处,唉,大大方方承认了,愚民就愚民,奶.头乐就奶头.乐,你知道,我那时候在美国百老汇,一边是作为金融界心脏的华尔街,一边是流浪汉,就睡在路边的纸箱子里,牙都烂掉了……你知道我偶像是谁吗?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黎商只冷冷在旁边看他念诗,懒得提醒他金融业其实很多都搬到中城区去了。
    太在乎一件事,就是容易显得狼狈,甚至丑态百出,因为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正如他念过的诗,天地逆旅,人间过客,人不过在这永恒的世界里一个只能活短短几十年的脆弱生物而已。况且人类的族群还颇庞大,每个人都是小小工蚁,他在这大讲责任感,仿佛他是人群领头羊,耶稣般的牺牲者角色,其实看这节目的观众一大半是奔着黎商来的,还嫌他爱说教,给黎商的特写拍少了。
    黎商从来不参与这些,他对这世界始终有种冷眼旁观的视角,不在乎,不投入,所以永远无懈可击。就连金融,他也只是有兴趣而已,不会为之放弃日进斗金的明星事业。他保持这姿态活到今天,已经成了惯性,这甚至不是安全感的问题,已经成了让他舒服的姿态。
    唯一的意外,大概在苏容身上。
    他本来已经做好准备耐心等苏容回来,结果这天小麦放学回来,忽然莫名兴奋,他还以为是幼儿园谁给他吃多了糖,结果小麦开始跟海螺说起话来,絮絮叨叨的,他就猜出来了。
    他立刻空出日程,黄蕾那边也猜出原因,说话声音都带着笑,她好不容易成了半个经纪人,胆也大了,挂掉电话就给他了条消息:冲鸭!BOSS,把容哥抢回来!
    要是以前黎商一定嫌弃,但最近他确实是好说话了,看了这消息还笑了笑。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为什么是“抢回来”。
    4月底,北京的花都开了,公司楼下一排河津樱,开得轰轰烈烈,楼下常年蹲守的私生饭们都被打动了少女心,个个对着樱花拍个不停,黎商出来的时候,她们各种又开始换掉之前的“黎总”,叫起“哥哥”来。
    “哥哥”今天心情好得很,难得这样嘴角噙笑,穿正装,肩宽腰窄,有种克制的英俊,更显得让人移不开眼睛。连走路的姿势也比以前更轻快,像是去赴一场迟来的约会。
    但黎商其实是知道苏容的消息链里比较靠前的一个,消息来自易霑。黎商后半程节目全部是他来化的,是黎商提出换化妆师的,易霑性格洒脱,直接坦荡道:“你别以为糖衣炮弹能打倒我。”
    黎商也坦荡:“不过是没有造型师敢跟着我上热气球而已,你别会错意。”
    他学习能力向来非常强,录了一个月节目,就学会很多中式表达,易霑给他化了半个月,这节目其实不用怎么化,全是自然光,边走边拍,之前那化妆师反而不明白这道理,还想认真给他化阴影,实在是脑子不太好。
    两人性情其实是相投的,澳大利亚那一期,去大堡礁跳伞。有个当地的青年跳伞教练,才二十二岁,已经跳了四年了,所有教练中,他是最开心的一个,有那种西式鼓励教育下最阳光热情的样子,晒得黑黑的,跟黎商聊天,说跳伞是他热爱的事业,他爷爷就是二战的老伞兵,他也要一直跳到八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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