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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爵啧啧两声,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事实上他不相信任何人的空口无凭,道,“告诉你也没关系,不过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知道萧长绝总是自称‘连家的仆人’吧?我就是他的主人,易水堂是我建立的。只不过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他没有说下去,但顾仁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了。”顾仁不由同情起眼前的少年来,说道,“那并没有什么关系,我觉得你,嗯,做旅伴挺好的,要不你先跟着我?等我忙完这件事情,再……”
    “你会护着我吗?”连爵怀疑地看着他。
    “……会,”慎重考虑了一会儿之后,顾仁严肃地说,“我会——等我忙完这件事情,就送你回易水堂,支持你当好堂主——同时,我的要求是易水堂和暮云楼三年之内不得开战。”
    他本来不想这么说的,但是他感觉到少年的多疑,非亲非故,即使只是想在少年身上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顾仁还是选择了一个稳妥的理由。果然连爵接受了它,干脆地说:“成交。”
    和顾仁达成协议之后,连爵再次陷入了沉思。虽然不知道托顾仁调查他前世死因的人究竟是谁,但这件事很令他在意。他想起国师说他活不过二十七的预言,难道说他本来可以好好地活下去,而有人为了使国师的预言成真而暗中下手在他二十七岁那年杀死他吗?即使自己已经在这既定的命运交叉点之前做好了准备,可依然输给了国师——以及那个一定要让国师的预言成真的人——了吗?
    所以国师到底有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还是说她只是随便说几句话,然后自然有人负责把她的话变成真相,从而坐实她的预言,营造出“国师无所不知”的假象?连爵沉思着,照这样说来,他还有没有机会实现他的野心?国师已经明确告诉了他不能,但如果这件事也是需要国师出手干预才不能的,但国师已经死了很久了,又会是谁来代替国师完成这项阻止他的任务了呢?况且除了连易,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萧长绝;除了萧长绝,没有人知道他是萧敛平——那么这个人该如何下手,以保全国师预言的真实性呢?
    暮色降临,离韦家还有一日的路程,众人便在路边的客栈歇下。入夜,连爵见同房间的顾仁已经睡熟,悄悄出了门,来到后院的一个偏僻角落。不多时,他的身后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属下拜见主人。”
    连爵一手按在以太剑柄上,缓缓转身,果然看见尚筝筝单膝跪地,再无白日里弱不禁风的姿态。连爵亲自扶他起身,道:“想必你已经认出了以太剑,也知道咱们易水堂的规矩,才来找我的。”
    尚筝筝道:“正是。属下一路跟随主人来到此处,冒犯之处,还请主人见谅。”他只认识那把象征着绝对权利的以太剑,并不认识连爵或了解易水堂近期发生的事情,但他选择相信萧长绝,而目前的事态发展无疑证明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很好,”连爵满意道,“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韦桃得到消息,她此次随行之人中有上界的奸细,”尚筝筝声音很低,语速很快,“她的怀疑对象是赵香栌。昨晚,赵香栌确实把合欢香投到了主人的房外,我便把它取来放到了武初禾的房间里。那包药材确实是赵香栌的,不过不只有见血封喉的毒药,也混进了一些合欢香在里面。”
    “那包药放在哪里了?”连爵问道,“还有,你为什么要杀武初禾?”
    “那包药被韦桃放在了赵香栌身上,”尚筝筝道,“我之前在武初禾房中找到了他和上界云天府的来往书信,信中要求他尽早杀死顾仁。”
    “顾仁?”连爵眉峰一挑,“云天府跟顾仁又有什么仇怨?”
    “属下不知。”尚筝筝道,“昨日属下看见主人和顾仁同行,担心武初禾在杀顾仁的同时伤及主人,所以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很好。”连爵道,“那赵香栌呢?为什么韦桃会怀疑他?”
    “赵香栌是无极阁送给韦桃的,”尚筝筝冷不丁说出了一个连爵很久没有想起的名字,“无极阁自从得罪白沙苑之后,和云天府关系很是紧密。虽然韦家有子在云天府,但他们也怕无极阁夺走云天府对他们的‘偏爱’,所以看无极阁很不顺眼,再加上赵香栌之前不小心冲撞了杜青山,这让韦桃很不高兴——她可能只是想找个由头把赵香栌交给杜青山发落,讨他的欢心吧。”
    “没想到无极阁居然也掺了一脚,”连爵自言自语道,想起了之前破庙里无极阁的那三人,又饶有兴味地问尚筝筝,“这杜青山,就是韦家家主韦英的现任丈夫?”
    “正是。”尚筝筝答道,“他在未央十一年入赘韦家,曾用名杜子腾,之前一直在暮云楼下属的一份产业处做账房。”
    “所以说杜青山是暮云楼的人?”连爵问。
    “暂无定论,不过有很大可能。”尚筝筝道。
    连爵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稍候再议。顾仁对我并无太大恶意,暂时可以认为他是安全的。但是暮云楼和易水堂之间的利益冲突不可避免,因此他这个人也不能尽信。”
    他看向尚筝筝:“你做得很好。到韦家之后,如果我没有给你暗号,不要轻易出来跟我联系。”
    “属下正是这样想的,因此今夜冒昧前来。”尚筝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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