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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人当家教老师的体验很新奇,毕竟也是头一回认认真真给人讲了那么多知识点,小表弟放下笔对他说“写完了”的时候,许盛不知哪儿来一股想验收劳动成果的自信……
    许盛:“写好了就拿过来,我给你批。”
    人往往对自己付出的劳动,有一种一定要看到回报的心理,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下,让许盛对手里这张试卷产生了一丝期待。
    许盛对着单独的一本答案册开始改卷子。
    第一题……错的。
    第二题……也错了。
    整套试卷批下来,许盛画“X”的次数,比打勾的次数多多了。
    最后计算总分时,许盛不愿相信这位小表弟在他给他补习的半个小时里,达成了一个惊人的成就——表弟的化学成绩疾速下滑,如果换算成曲线图,那就是一条十分具有视觉冲击力的跳涯曲线。
    考生姓名:张鹏宇。
    考生得分:48分。
    “……”
    无数个问号出现在许盛眼前,同时一句话环绕在许盛耳边,这句话正是表弟之前说的那一句:
    ——“我这次没考好,只考了七十分,我平时都能考八十分的。”
    与此同时,手机震动两声。
    S:我到了。
    第八十六章
    气氛说不出的沉重, 张鹏宇不知道自己能考多少分, 但第六感告诉他不会太好, 因为他在这半小时里经历了一大堆听不懂的知识点的冲击。
    这种听不懂的知识点, 可以简单分成两类, 其中有一类确实是他原先就对其一知半解的知识点,但听“邵湛表哥”讲完之后他更加不懂了——另一种就是他会的知识点,这类知识点他本来是会的,只是听完之后他发现自己好像不会了。
    张鹏宇开始陷入对自身知识储备的怀疑当中,不敢确定自己想的到底是不是正确答案, 导致整张试卷做得一头雾水。
    有些题目, 在“邵湛表哥”讲之前, 他明明很擅长, 并且从来没有失过分。
    张鹏宇紧张地抠起了手指甲:“表哥, 我考得……怎么样?”
    头一回给人当家教的表哥许盛:“……”
    他不太好意思告诉小表弟。
    你考得, 稀烂。
    四十八分,离及格还有很遥远的一段距离,和现在待在邵湛身体里的那个人, 不分伯仲。
    半晌, 许盛放下试卷,也松开手里的笔,捞起手机起身:“你等会儿, 我有个朋友过来找我,我去接他。学习讲究的是劳逸结合,你先……休息一会儿。”
    “要出去啊?”许盛刚换好鞋, 邵湛姑妈就从阳台上探头问。
    “我同学找我,”许盛顺便报备道,“在楼下等着了,我能带他过来吗?”
    邵湛姑妈头一回听说邵湛还有关系不错的同学,忍不住替他高兴,自从家里出事之后邵湛总是孤身一人,有朋友是好事:“可以啊,当然可以,你同学吃过午饭了吗,这样吧,我去给他切份水果。”
    许盛以前半“寄养”在康姨那儿,很擅长跟这类长辈打交道,他习惯性勾唇笑笑,注意到女人在阳台上晒衣服晒得很吃力:“辛苦姑妈了,衣服一个人不方便挂的话您等我一下,我上来帮您挂。”
    姑妈愣了愣,回过神发现脸有点热:“……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能说会道了。”
    邵湛用尽可能快的速度赶过来。
    但他其实对“阻止许盛用他的身体为非作歹”这件事本身没什么想法,比起这个,他发现让他想快一点、再快一点的原因,只是因为想见他。
    也怕他因为“补习”感到为难。
    许盛下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自己”坐居民楼楼下路边那道护栏上,今天的“自己”穿了件运动服外套,袖子边上有两条白杠,黑色长裤裹着腿,因为栏杆太矮,长腿曲着,一只脚蹬在地上。
    邵湛抬眼:“下来了?”
    对着自己那张脸总觉得哪儿怪,邵湛一开口才驱散那股怪异,他做不出这种冷淡的表情,语调也没那么冷。
    不过一天没见,聊过天和打过视频电话,却觉得怎么也不够。
    但现在没时间叙旧。
    许盛:“上去之前你做一下心理准备,我刚才让你表弟做了张化学试卷,他考得不太理想。”
    邵湛:“……”
    邵湛对表弟有点印象,挺听话的一孩子,他帮忙补过课,自然也清楚这位表弟的学习水平大概在哪儿。
    三分钟后,邵湛跟在许盛身后进门,委婉拒绝了姑妈的热情邀请,直奔小表弟的卧室,然后他坐在书桌前对着画满“X”的试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张鹏宇不认识这位表哥朋友,但看上去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许盛介绍:“这是表哥的同桌,他学习成绩……不错,表哥嗓子不太舒服,这张试卷他给你讲。”
    表弟乖乖地“噢”了一声。
    然后就见表哥朋友三两下扫完整张试卷后,冷着脸把试卷放下,说了一个字:“笔。”
    “这道题为什么选错。”
    邵湛笔尖点在一道选择题上,把表弟选的错误选项勾出来,这个知识点他记得自己给他强调过,无法理解他都初二了这种基础题还会选错:“谁跟你说溶液浓度的表示方法这样表示?”
    表弟缩了缩脖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表哥朋友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从进门起就仿佛自带冷气一样,往边上一坐,整个房间急速降温,他坐立难安地看了一眼许盛:“表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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