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泉置若罔闻。
景墨又嗅了两下花香,只觉得这花香甜而不腻,闻起来神清气爽,十分宜人。
他正欲跟萧云泉分享心得,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萧云泉还在生气。
气性还真大啊?不过可能是从没有人,跟他开过类似玩笑?景墨想到冷冷清清的临川水泽,快跑几步,撵上前悄声哄道:“寂寂,是我不好,不该笑你的。原谅我一次行不行?”
萧云泉还是不说话。
景墨眨巴眨巴眼睛,回忆一下刚才情形,拉住萧云泉衣角,试探着问:“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所以不愿我提其他姑娘?”
听到这话,萧云泉倒真偏头看了看他。
真的有意中人了?景墨愣了片刻,故作轻松道:“恭喜恭喜啊,那人是谁?我认识吗?”
萧云泉再次不理他了。
“那你可曾表露心迹?姑娘自己知不知道?”景墨压下心里奇怪情绪,笑着夸下海口,“别的不敢说,要说替你说媒,我保证胜任。你就告诉我吧,那人到底是谁?”
萧云泉黑着脸脚下生风,越走越快。
景墨还想再说两句,突然脚下一顿,他费解地用手揉揉小腹,站了一会儿,才再次迈步跟上:“喂,萧寂,不说就不说嘛,你等等我啊。”
周家的堂屋虽不如萧家豪华,但到底比景家议事厅精致不少。
景墨看着轻纱暖帐,看看桌上精美茶具,再次按住腹部,欲言又止地看向萧云泉。
萧云泉连一个眼神都没赏给他。
景墨又坐了一小会儿,忍耐不住站起身来。
萧云泉侧头看他一眼。
“我去方便一下。”景墨小声说。
萧云泉回过头,继续目不斜视盯着门口。
谁知他这一去,竟去了许久。萧云泉只当他贪图新鲜,在沿途闲逛。约莫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景墨才慢慢吞吞走回来。
萧云泉状若无意地瞟他一眼,猛地起身。
景墨按着他胳膊,摇摇头,额头上细细密密一层汗珠。
萧云泉只觉得隔着衣袖,都感到阵阵凉意,他下意识看向景墨的手,压低声音:“怎么了?”
“可能是吃坏了东西。”景墨也跟着看向自己的手,想到萧云泉的洁癖,他赶紧解释:“喂,我可是洗过手的哦。”
萧云泉自动忽略了这话,只是眉头微锁,看着庭院陷入沉思。
景墨看他没理自己,捂着肚子坐下,看看四周:“咦,这都这么久了,周家家主还没过来?你说,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话音刚落,堂屋门外一阵喧哗,接着突然出现众多家丁,将整个堂屋里里外外围个结实。
萧云泉无奈地看景墨一眼。
景墨连忙捂住自己嘴。
“景轻尘,好你个景轻尘,你拿命来。”尖锐叫喊直冲云霄,人群之后闪出位中年女子。
这人看起来十分面生,景墨诧异地看看她,又看看萧云泉。
萧云泉闻言也是一愣,却还是依礼上前拜拜,借势挡在两人之间:“周夫人?何出此言?”
周夫人横眉冷挑,双眼血红,抬手直指景墨:“他杀了周晋。”
萧云泉和景墨继续皆是一顿。
“你少血口喷人。”景墨反应过来,捂着小腹大声反驳。
“血口喷人?你景轻尘做下的事,还不敢承认?”周夫人怒极反笑。
冷笑过后,她转而直视萧云泉道:“萧宗主,你我萧周两家一向交好,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请萧宗主务必替家夫报仇。”
景墨这下彻底不干了,他起身抓着萧云泉就往后拉:“你这女人把话说清楚,什么人证?什么物证?”
萧云泉猛地扭头看向景墨,只觉他手比刚刚还要冰冷。
“你这杀人凶手,还舔脸要看物证?”周夫人怒目圆睁。
萧云泉挡在她身前,一步未让。
但想到萧家冷血冷心,不拿出证据,萧云泉未必会帮自己,她扭头朝家丁大吼:“去,把老爷的遗体请来。”
不多时,家丁抬着个盖有白布的担架回来,撤掉白布,周晋的脸出现在二人眼前。
别说是景墨,就是素来淡定从容的萧云泉,都瞳孔猛缩。
刚刚还谈笑有度的大活人,一转眼居然已经身死魂消?
周夫人见到遗体,再也把持不住,她扑倒在地,指着遗体上的伤口嚎啕大哭。萧云泉顺着她手指看去,只见伤口之上,赫然布满景家火焰纹。
这火焰纹,乃是景家灵力印证,但凡伤口上有火焰纹,便可证明此伤确是景家所留。
而这周晋尸身之上,就只有一处伤口,伤口又极深,一看便知是致命之伤。
景墨和萧云泉默默看着火焰纹,皆没开口,一时间,周府静谧地只剩周夫人的哭声。
周夫人哭了许久,擦干眼泪再次起身:“今天,我哪怕拼了这条命,也定要替他报仇。”
说罢,就欲上前。
萧云泉再次挡住她,垂眸看向遗体:“如若伤口是物证,那人证又在何处?”
周夫人看他回护景墨,冷笑数声:“你萧宗主伶俐如斯,想不到也被这景轻尘蒙在鼓里?人证?呵,人证可不就在你背后?”
萧云泉头也不回:“我背后只有景墨一人。”
“除了他,还能有谁?”周夫人吼完,眼泪再次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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