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泉也没再开口,凝光破空而出,蓝光大盛,一时间堂屋内外笼罩在森森寒气之中。
“凝光一出四方寒...”周夫人看着凝光青白色的剑身,自知报仇无望。
她双目垂泪长叹一声,竟向凝光直冲而来:“既然你萧云泉助纣为虐,那我今日就以血祭剑,好让这普天之下都知道,你萧宗主所作所为!”
这是来真的?景墨猛地跳起来,拉住萧云泉就往旁边闪躲。
周夫人擦着剑光摔倒在地,摔倒前竟伸手扯下景墨一片衣袖。
眼见周夫人倒地,情况不明,家仆乱作一团。
萧云泉平静地看着周夫人倒地,对着她再次施个礼,扶起景墨道:“走吧?”
景墨点点头,连忙凝聚灵力,和他一同跃出重围。
两人离开周府,走了半柱香的时间,见没人追上,景墨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愿起来。
萧云泉环顾四周,扶着他坐到石头上,轻声问:“可是腹部还疼?”
“还好。”景墨按着小腹叹口气。
“那再忍忍?不远处就有镇子,到镇子再休息?”萧云泉指着前方,语气轻柔。
景墨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的确隐约有些建筑轮廓,但他此刻半步都不想再走,何况就算真走,怕也走不了几步。于是他撇着嘴,摇摇脑袋:“不走不走。”
萧云泉看他没什么精神,迟疑着再次伸手。
景墨不愿他再次耗费灵力,连忙躲开:“别别别,我略坐一会儿就好了,别折腾了。”
萧云泉其实也怕自己灵力太过阴冷,会激得景墨更加难受,见他拒绝便也没勉强。
看着萧云泉收回去的手,景墨突然没头没尾开口:“刚刚,对不起。”
萧云泉愣了愣,竟然理解了他的意思。
这种对话,他完全不擅长,可沉默片刻,他还是开口道:“是我不好,只想着要四月春,却没想会让你误会。”
听到四月春这三个字,继而想到,萧云泉也不知中意哪家女子,景墨耸耸肩,只觉心里堵得难受。
他顺两下胸口,越顺越觉得烦闷想吐。
“你怎么了?”萧云泉发觉他不太对劲,蹲下身打算查看。
景墨摆摆手,按着胸口缓缓,笑着指向前方小镇:“我想吃点甜的。”
“那我们去镇上买?”萧云泉问。
“你去给我买,我不想动。”景墨耍赖地嘟起嘴。
萧云泉看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沉吟片刻下定决心:“我背你。”
景墨盯着萧云泉淡蓝色衣衫,愣了一下,连忙摇头:“不背不背,压着腹部肯定更痛。”
萧云泉也觉他这话有理,可放景墨一人在这里,他总觉得不□□心,于是他想了想,犹疑地试探:“那,我抱你?”
背还能解释成兄弟情深,抱?景墨猛然想起周夫人的话,眉头紧锁,联想到萧云泉已经有意中人,他无奈解释道:“周夫人的话,你千万别当真。”
萧云泉垂眸沉默半晌,最终道:“那你等我,我去去就来。”
景墨眼见萧云泉身影终于远去,再也忍耐不住。他连滚带爬冲到一旁,抱着颗大树,吐得天昏地暗。
萧云泉回来时,远远就看见,景墨十分反常地正襟危坐。
他皱眉头快步走近,还未开口,景墨突然抬头,嬉笑对他伸出只手:“拿来,买的什么?”
把松子糖放在景墨掌心,萧云泉凝眸盯着景墨,轻声问:“好些没有?”
随即他目光一紧,蹲下身扶住景墨肩膀,张口就问:“你吐过?怎么会如此严重?”
“被你看出来了?”景墨眼见被识破,也不再伪装。
他看着自己衣摆,叹口气,露出个无奈的笑容:“你果然是喜好洁净啊,衣服上只不过沾了这么点脏污而已,就被你给看出来了。”
萧云泉心头一紧,莫名也跟着叹口气。
这人已经难受到,脸上沾了污渍而不自知,却还想装作若无其事让自己安心。
他轻轻用指腹,抹去景墨嘴边几点脏污,柔声道:“你先坐着,我去前面给你打点水来。”
景墨摸摸自己的脸,眨巴眨巴眼睛。他静静看着萧云泉摘下片荷叶,又用荷叶盛了些清水,再次回到他身边。
“漱漱口吧,能舒服一点。”萧云泉小心地把荷叶举到景墨嘴边,话语间居然带着些哄人意味。
“喂,寂寂,你跟中意的女子说话,是不是也这么温柔啊?”景墨没头没脑地问。
“我哪来的中意女子?”平时萧云泉绝对一记冷眼,但现在景墨惨兮兮的样子,让他心疼不已,自然舍不得再冷言冷语。
“寂寂,你骗我。”景墨嘟着嘴嚷,“都替人家要四月春了,还说没有呢。”
萧云泉还欲再说什么,却见景墨缓缓倒下。他连忙伸手将人扶住,看着景墨紧锁的眉头,不自觉叹口气。
景墨醒过来时,已是次日清晨。
他看看头顶白色纱幔,心里莫名有点不悦,萧云泉这家伙,竟没把自己安排去上次的客房?
随即,他余光扫过四周,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在临川水泽。
不是晕船?那为什么还这么想吐?
是了,周府。
四月春。
景墨这下彻底清醒过来,与此同时,恶心之感袭来,他只来得及稍稍偏头,还没等起身,就连吐数口。吐完之后,腹内翻江倒海之感,并未减轻不算,反而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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