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把自己放在这个位置的时候,她就知道,在主子心中,枫叶只是棋子,一颗听话的棋子,她也甘愿为主子做主子的棋子,她若是死了,欠主子的也就还清了。放箭了,主子会输,但是主子不会死,也不会落到枫叶手中,主子的本事,自己还不清楚吗?但是若是不放箭,输的就是帝云伈,帝云伈要是输了,绝对会生不如死,主子不会放过她的,她不喜欢帝云伈遭受那样的痛苦,她知道这样想是对主子不忠,可是她控制不住,她真的不喜欢帝云伈有事。所以,枫叶希望,也坚信帝云伈会放箭,帝云伈不是那么傻的人,在枫叶心中,帝云伈一直很聪明,聪明得知道如何让自己活得很好的人,所以她一定会放箭的。不会为了一个毫不起眼,又无关紧要的自己而让自己陷入毁灭之中。
帝云伈看着那样从头到尾都拒绝看自己的人,突然意识到,枫叶根本不想活,若是看着她的眼神,或许自己就会动摇,可是她拒绝看自己,拒绝活下去,帝云伈心里抽紧,你就真想死在我手中,逃开我吗?帝云伈许久没修的指甲插入了掌心,那种疼得钻心的感觉。
“好,我成全你!”帝云伈喃喃自语,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改奢望从别人身上得到温暖,自己这样的人,只是适合孤独。你一早就该把名为爱情的毒瘤切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帝云伈闭上眼睛,她怕多看枫叶一眼,就会流泪。
“开始攻城!”帝云伈强制自己冷静的说道。
张郁看出来,帝云伈看起来虽然平静,可是手泄露了帝云伈心里的动摇,帝云伈舍不得那个贱丫鬟,这可不行,可不能让公主有动摇的机会,张郁拿过弓箭,对准了枫叶,在让帝云伈在失神的片刻,箭射中了枫叶的肩骨,枫叶闷哼了一声,空气中,还有箭头离旋的余音。
帝云伈霍然睁开眼睛,看向枫叶,眼中的忧心一览无遗,此刻枫叶正好也睁开了眼睛,对向帝云伈担忧的眼神,枫叶看起来是在笑,可是帝云伈觉得她在哭,明明她在笑,一定是错觉不是吗?帝云伈觉得心好疼,有种哀鸣的感觉,从枫叶身上传递出来。被血染红的身体,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刺激着帝云伈的眼球和灵魂,这是自己从来没见到过的枫叶,那样的脆弱,轻薄若羽毛的生命,随时会跟风飘走,然后消失……
她不要这样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血液要随着她一起干涸的感觉,好难受,难受得要是死去……
枫叶只是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娘把幼小的自己卖到青楼,为弟弟和那个家能够继续下去,流下了一滴泪,那一滴泪,让自己不恨娘。黑嫙随手的一个举动,把自己带离被老鸨虐待的青楼,枫叶从此死心塌地的跟着她,枫叶一直都是死心眼的人,谁对她一分好,她都会回以十分好。帝云伈,那抹的忧心,就让枫叶心沦陷了,枫叶只就希望,这个女子能好好的。她能下令放箭,看来她确实做了最优的选择了,自己也就放心了,帝云伈一定会很好的活着,她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此刻,枫叶承认自己对她有感情,一开始的同情,后来的禁忌之情,她希望帝云伈能好好的,这成为了此刻自己最大的心愿,甚至超过了对主子的忠心。
只是,心里又有一股浓浓的失落感和疼痛,身子比肩骨上的伤还疼,在偌大的权欲勉强,一个枫叶太过卑微了,看着娘离去的背影,那时候的枫叶就知道自己不被人在乎,区区的五两就能买枫叶的一条命,枫叶的命从来就不值钱,此刻或许算是最值钱的时候吧,枫叶嘴角在自嘲的笑到。她知道,她们对自己多多少少有些感情,但是在她们所有人的世界里,枫叶一直都如此卑微和无关紧要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感觉到自己的血一直一滴一滴的流干,很好,就这样死去很好。
“竟然没射准,补上一箭……”张郁笑得邪恶的说道,公主心里难受,难受却不能阻止,看着她难受,自己感觉怎么那么爽呢?张郁就是爱折磨人的变态,特别是
帝云伈愤怒,这个该死的张郁,手往萧翼腰间一拔,刀砍向了张郁,张郁反应还算快的,但是手臂上还是被划了一刀,伤得不清。
张郁脸色大变:“怎么舍不得那个女人,哼,你们两个人的龌龊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萧翼看着帝云伈和张郁,萧翼看帝云伈的脸色犀利而冷酷,这是帝王家的架势,但是,帝云伈输了。帝云伈本来会赢的,可惜张郁这个白痴,毁了一个原本可以成为成为女帝的女人,从此注定了儿女情长。
张郁若是一箭射死了枫叶,不让帝云伈有游移的机会,帝云伈心一狠,从此无牵挂,成为女帝,大有可为,可惜张郁千错万错,就是不该想着折磨枫叶,勾动帝云伈最柔软的部位。女人狠起来很狠,但是柔软起来,有软得不像话,
“我只是不满你如此拙劣的箭法,竟然不能一箭射死,让黑嫙看笑话……”帝云伈冷冷对张郁说道。
帝云伈恢复得真快,莫非自己低估了她,萧翼微笑。
“公主嫌驸马箭法不好,让末将来射,绝对万无一失,一箭毙命,如何?”萧翼温文尔雅的问道,若偏偏书生,一点都不像要开战的将帅。
帝云伈的心再次抽紧,一再的警告自己帝云伈,黑嫙就是要等一幕,等自己弃械投降,自己不能中计,不能心软,没有了枫叶,帝云伈才是无牵无挂的人,一定可以有所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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