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兄妹,但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他的目光紧紧盯在她身上,深墨色的眼眸里似乎翻滚着压抑的情绪,“至于你和宋予深的订婚,我承认我这样介入是不道德,可他都没有顾及过叔侄情谊,在你们订婚的时候千般阻拦我回国,甚至为了不让我回国对陆家下手,我又为什么要顾及这种名义上的道德?”
他取出一份资料平放在她身侧的桌上。
这段时间他在忙的不仅是公司事务,也是当年的一切证据。
即使宋予深足够谨慎,但毕竟接手宋氏时间较短,忙公司的事务让他分去了很大一部分精力,销毁证据方面也就慢了些。而他的敌人又是天赋和能力都极高的宋疏南,因此这么多年下来,宋疏南手里或多或少地找到了些当年的证据,虽然不多,但至少足以证明宋予深当年是动了手脚的。
这份资料是平摊开的,应如笙不用接过,甚至哪怕只是略微低下头,就能看清其上的内容。
她虽然猜到了宋予深当年对宋疏南下过手,但却没想到连宋疏南被宋越送出国都是他一手策划。
仅是轻轻地一扫,也足够她对宋予深的狠戾手段有更深刻更清晰的认知。
宋疏南亲昵地为她挽起因为略微垂眸而滑下的发,“在你的人生里,我很遗憾地缺席了四年,没能陪着你长大,所以不清楚你为什么选择和宋予深订婚。”
他不能确定她是否是出于自愿,“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以你觉得合适的任何名义在你身边,直到你能接受我,宋予深那里我也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受到威胁。如果你最后还是想和他结婚……”
片刻的停滞后,他道,“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我会等你。你不用有负担,因为如果不是你,我的妻子不会是任何人。”
应如笙微微蹙了眉,“我……”
他已经给足了她选择的空间。
宋疏南在应如笙开口的时候忽然倾身吻住她,声线低哑到压抑,“你可以不用给我答案。”
也是在亲近着,错开视线的这一刻,他眼里一直压抑着的炽热纠缠一涌而上,似要吞噬她一般。
他会尊重她的一切决定,因为她是他深爱着的人,尊重她的决定是对她最基本的尊重,可他终究是人,是一个深爱着她的人,有属于自己的私心,他无法控制自己心底最真实的妒意和心意,哪怕她不爱宋予深,他也不希望她嫁给宋予深,所以他不想从她口中听到任何拒绝的话。
宋疏南的动作很快,快到受到记忆大量涌入冲击还没彻底恢复的应如笙根本来不及反应,唇上的触感便消散了。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温和亲昵而克制禁.欲,一触即离。
他把放在身侧桌案上的牛奶交到她手里的同时阖了眼,遮去了眼底交织的千万种情绪,再睁开眼时,他眼底又是一贯的独属于她的温和,“笙笙,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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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宅外,一辆黑色的车无声无息地滑入车库。
车停下后,宋予深取过身边的文件和西装外套、灰色礼盒就要下车,只是拿起的时候他的动作略微顿了顿。
助理见状,询问道,“宋总,我帮您拿上去吧?”
温言梵的事情出了些意外,宋总不放心,放下了公司的事情亲自去处理,结果又遇上了趁火打劫的恶犬,于是受伤了。
现在看来伤势似乎有些严重。
“不用了,现在也很晚了,你累了一天了,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宋予深拒绝了。
他走了些距离,又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助理,“吩咐下去,今天的事情即使是太太问起,也不能透露一句话,凡是有关温言梵的事,都不能让太太知道。”
助理自然清楚宋予深口中的太太是谁,虽然应如笙和宋予深还没有结婚,但跟着宋予深的人谁不知道他们还没结婚只是因为应如笙年龄没到而已,因此很多人早在应如笙和宋予深订婚之后不久就开始称呼应如笙为太太,现在临近婚期,更是几乎是所有人都开始称呼应如笙为太太了。
他赶紧应下。
之后宋予深便离开了。
助理看着宋予深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样的宋予深让他有些害怕,不是怕鸟尽弓藏,因为他很清楚宋予深对待敌人虽然手段残忍冷酷,可对待自己人即使是表面严厉,实际上却从来都是包容宽和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年他把黑.道里毫无道德底线的人掀了个底朝天后,还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跟着他的原因。
他怕的是宋总会因为太太毁了自己。
莫行虽然名义上只是宋予深的助理,但实际上却是陪着宋予深出生入死十多年的下属。
他跟在宋予深身边这么多年,帮宋予深做过很多事,对宋予深的性情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也隐约能够猜得出来宋总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处理干净温言梵的事情,甚至今天余家的人用.枪.指着宋总时,宋总的第一反应都是绝不能让证据流露,所以才受了伤。
原因似乎很简单,可同样也让他觉得最不可思议,因为宋总怕当年的事情被太太发现。
这样在乎一个人的宋予深是莫行从未看见过的。
如果太太也爱宋总,他会觉得这是一段完美的婚姻,可偏偏,太太爱着的似乎是死因和宋总有一定关系的那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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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宋予深放了文件,踏入应如笙房间时,应如笙正在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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