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自然是对着尤悠说的。
她迅速扫了一眼萧逸,不情不愿的提步上了台阶。
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了教堂深处,台阶下的萧逸迅速起身,佝偻的背挺直。他打量了一圈周遭的环境,冲着鬼修女刚刚飘走的地方走了过去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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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制轮椅在教堂的地面上发出让人不安的咕噜声。
坐在轮椅上的神父头微微歪着,以一种奇异而扭曲的姿势控制着木椅子前行的方向。在一段台阶的缓坡边缘尤悠想要靠近帮着神父控制下滑的速度,可是没等她走近,神父就突然扭头瞪着她。
眼睛里是警告与恐吓,神父微微张开嘴,露出了一口让人作呕的黄牙。尤悠及时顿住了步子,和他再次拉开了距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行进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教堂长廊尽头,一个不起眼的木门前停住。
开门。rdquo;神父冷冷的开口说道。
尤悠左右看了看,虽然身处走廊身处但是还算有些灯光。她舔了舔嘴唇,推开了木门,往里瞅了一眼。
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休息室。
里头放了一张书桌,没有椅子。书桌后是一排又一排陈旧的书架,上头叠着灰扑扑的书籍卷典。最上层的那些像是被埋在了土里一般,看得出已经许久没有动过了。
木门在身后咚rdquo;的关上,在不大不小的空间形成了一个空洞的回响。
尤悠转过身去,烛光下,神父的眼睛里漏出了一些奇异的光。
她不由的哆嗦了一下,身体贴着墙壁,默默的往门的方向挪了挪。
去,打扫书架。rdquo;
嬷嬷让我擦圣坛hellip;hellip;rdquo;尤悠目测着神父的年龄和力量。
他六十岁左右,骨骼扭曲,身体也不便,如果硬来,尤悠有六成的把握能搞定他,夺路而逃。
神父诡秘的一笑,袖口露出了一截刀子,寒光一闪,尤悠愣住。
他慢条斯理的推着木椅堵在了门口:我说了hellip;hellip;让你收拾书架。收拾完了,就可以走。rdquo;
尤悠咽了口口水,转过身去---却听到身后的男人阴阴冷冷的继续说道:把衣服脱光了收拾。rdquo;
尤悠:hellip;hellip;%¥*?
空气安静了几秒,那条毒蛇在地上沙沙爬行一样让人生寒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说了,脱衣服hellip;hellip;rdquo;
那一瞬间,尤悠突然明白过来,她离开之前,特里萨那个悲悯痛苦的眼神的含义。
那些在夜里被嬷嬷们叫出来单独打扫圣坛的女孩,是不是都是面临这样的屈辱。在暗无天日的修道院里,在淫。威和强权之下做如此违心作呕的事情。
一张张年轻痛苦的脸在尤悠面前浮现又消失在黑暗里,一些更为沉痛的悲怆的共情从心里满满溢出。
那是这个角色原本的记忆hellip;hellip;
夏日山间毒辣的日头下,女孩子们衣不蔽体的站在场地中央,钟楼里回荡着低沉的钟声,冰冷的手指从身后划过她们的躯体hellip;hellip;
饭厅的一角,女孩凄厉的哭喊求饶声此起彼伏,其余人看也不敢看她,任由她身上最后一丝布帛被撕扯干净,其他人颤抖着身子盯着面前的食物默然落泪hellip;hellip;
阴湿的地下室一角,面无表情的男人从孱弱的女孩身体上爬起来,长着苔藓的墙面上留下了女孩挣扎时留下的血手印,砖头缝隙中卡着一节指甲片hellip;hellip;
来修道院的陌生男人越来越多,那些嬷嬷们收着钱一边用鞭子抽打着喊到号的女孩,现场一片混乱hellip;hellip;
两条冰凉的泪水在不经意间顺着尤悠的脸颊滑落,她握着拳头低垂着头,看着烛火闪烁下晃动的地砖。
你听不懂我的话么!你是不是想要和她去作伴!rdquo;神父的声音染上了腾腾怒火。
尤悠转过身子,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波动,直勾勾的看向歪躺在轮椅上的男人,一边解开自己的头巾,一边走向了他。
有那么一个瞬间,神父因为女孩的顺从而脸上微露出喜色。贪婪的眼睛盯着她曝露出来的脖颈,像是饥饿的蚂蟥盯住了流血的创口。
取下了自己的头巾,尤悠没有再去碰自己的衣领,她迅速扑了上去,满脑子都是萧逸手撕恐龙皮的场景。
嘴里猝不及防的塞进了一块头巾,神父眼珠子瞪的滚圆,可是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尤悠捏起他的手腕抬手就刺向了他的腹部。
神父凄厉的喊了一声,剧痛让他下一秒挣扎着就要起来。
尤悠没有料到他的力气比自己想象的小得多,也没有料到他还有活动能力,冲向木门的方向,拔腿就跑。
走廊像是永远看不到尽头一样,原本在小书房外点的蜡烛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全部熄灭。
偌大的空间像是无底的黑洞只有砖墙外头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照亮尤悠眼前的道路。
地下室的入口,地下室的入口hellip;hellip;哪里有光hellip;hellip;
在无尽的黑暗里,刚刚那种被魇住的冷意又席卷了尤悠的身体。她猛地顿住了脚步,正前方十米开外的黑暗中,再次出现了那个修女的身影。
不同于前两次的照面,这次,她笔直的朝着尤悠飘了过来。
缺失了一半的下巴在月光下发出森森的白光,尤悠甚至看得到横截面粗糙的口子上,腐烂的骨肉相连留下的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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