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什么东西活活吃掉的。
黑色的骨灰击垮了那几个老女人最后的心理防线,其中有一个拽了拽了雷婆的衣袖,颤声问道:会不会是她hellip;hellip;回来了hellip;hellip;rdquo;
住嘴!谁也不许说那个名字!rdquo;
雷婆像是被激怒的斗兽,在同伴说出下半句之前,怒意滔天的制止了她。
难道是鬼么hellip;hellip;rdquo;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迅速因这句话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雷婆拔高了声音:雷特蒙恩修道院没有鬼!我们只有神!我们的主会庇佑我们的!rdquo;
后面半句明显底气低了下去,老嬷嬷们相互交换眼色,但是谁也不敢公然反抗雷婆。
雷婆愤怒的来来回回扫视着人群,灰冷的眼睛几度落在尤悠身上,几分钟后缓缓张了口:等我把捣乱的人揪出来,我非一层一层扒了她的皮不可hellip;hellip;rdquo;
女孩们吓得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所有人都相信,雷婆是真的能做到她的威胁的。
都给我回去!没有命令,今天谁也不可以出来!rdquo;
那今天预约的那些恩主呢hellip;hellip;rdquo;另外一个老修女张口说道。
雷婆瞪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低声咒骂:命都要没有了!还想着赚钱!给我把大门锁死,不许有人出去也不许有人进来!rdquo;
女孩们一个接着一个去饭厅领了与昨天晚饭一模一样的食物。这是她们的仅有的早饭与午饭。
尤悠看到那些面包就一阵反酸,却还是硬着头皮抓了一块,跟着大队伍又回到了地下室。
特里萨心事重重,坐在床边一口一口的咬着面包。
尤悠瞅了瞅她,忍不住开了口:你不觉得难吃吗?rdquo;
特里萨有些茫然的抬头,认认真真的说:很好吃的啊hellip;hellip;你从前也最爱吃hellip;hellip;rdquo;
尤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突然想念昨天在萧逸的小屋里啃的那只鸡。
如果不是那个可恶的鬼怪作祟,她兴许真的能带一些回来给自己的舍友吃的。
呵呵hellip;hellip;我给忘了,rdquo;尤悠敷衍的糊弄了过去,还是把面包扔远了一些,你怎么不问问我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rdquo;
回来的路上,隔壁的几个姑娘凑到了尤悠面前小声的问她昨天的所见所闻,特里萨像是完全不感兴趣似的,躲的老远,一脸的厌恶。
眼下只有两个人,尤悠开门见山的询问舍友不寻常的反应。
特里萨细细的眉头蹙在了一起,眼眶红了一圈。
她放下了面包,慢慢的卷起了袖子---袖口下,女孩原本应该光滑莹白的肌肤上,竟然密密麻麻的遍布着圆形的烧伤痕迹。
那是蜡烛泪的灼伤。新伤叠着旧伤,青紫交错,斑驳凄惨。
尤悠抬眼,不敢置信的盯着她。特里萨微乎其微的叹息了一声,慢慢的放下了袖口。
不用问你,我都知道你会经历什么。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个月都会遭遇到这样的折磨。rdquo;
尤悠的嗓子眼儿里再次被强大的酸涩堵住。如果昨晚她没有反抗,下场极有可能和特里萨一样,就算不被刀扎伤也会被狠狠教训一番。
这样的日子对这里的女孩来说,像是地狱一样的常态,暗无天日又看不到尽头。
尤悠张了张口:那你知道神父是怎么死的么?嬷嬷她们嘴里说的lsquo;她回来了rsquo;hellip;hellip;她又是谁?rdquo;
这是修道院里人人都不愿提及的秘密。rdquo;
特里萨啃了几口面包,把剩下的小心翼翼的放在床头枕头下。
她没有顺着刚刚的话题说下去,只是起身,伸手捉住落在墙壁上的一丝光线,喃喃自语:杜特山庄的棉花已经成熟了二十六次了吧hellip;hellip;rdquo;
她们的地下室有一扇小小的气窗。说是窗子,倒不如说是砌墙的时候,在天花板衔接处留下的缝隙。那里,漏出了一丝惨淡的日光。
杜特山庄?rdquo;
特里萨点头:我母亲是山庄的厨娘,父亲是农夫。他们说,棉花成熟三次,便会来接我走。rdquo;
原来,特里萨不是孤女。
尤悠抿了抿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和特里萨一起沉默下来。
特里萨应该不是玩家。尤悠低头把玩着脖子上的十字架。十字架灼灼的温度还在她的体表下残存着记忆。
这次休息室里带出来的两样道具,一样已经显示了作用。那个鬼修女很畏惧十字架的力量。尤悠甚至觉得昨晚她离开神父的书房时,是十字架让鬼修女放了她一码。
还有一把钥匙hellip;hellip;
一定是开什么地方锁用的。可是去哪儿能找到呢?
嬷嬷们一上午都没有出现,地下室的各个房间安静的像是墓冢。每个房间里的小修女们都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在一片死寂之中,特里萨则被对比的相对情绪高亢了一些。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墙头,脸正对着门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嗓子里偶然传出来低低的音符。
一块石头从气窗里扔了进来,咕噜噜rdquo;的在地上打了个转,在地下室小小的空间里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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