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点头:“跟薛将军的确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薛将军……嗯,娶亲后就好了。”
江陵笑:“难不成儿臣还得顺便给薛靖做媒?”
夏皇放下手中的奏折,太监倒了两杯热茶上来,他接过抿了口:“也不是不行。”
江陵认真地看向夏皇,说:“薛靖目前并无此打算,儿臣也是。“
夏皇放下茶杯笑:“这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
江陵点头:“的确是,不过儿臣是真的没有此打算,国恨家仇还未报,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暂时都不在儿臣的打算了。”
夏皇愣了一瞬,目光变得深长,猜测说:“你是想……”
江陵凝视夏皇,眼里是坚决和认真:“是,还望父皇准许。”
“朕不准!”夏皇咬牙,“再深的仇恨,朕都会亲自去了解,你尽管在皇城里替为父守好这万里河山!”
江陵摇头:“父皇,弑母之仇不共戴天,儿臣必须亲自去!”
“那也是朕的杀妻之仇。”夏皇凝重道。
“您是夏朝天子,这天下无数百姓都全靠父皇,父皇绝不能如此冒险!”江陵皱眉。
夏皇又说:“你是当朝太子,未来这天下万里河山都是你的!”
江陵顿时无奈:“父皇您跟儿臣争论这些并无意义,朝堂上的群臣会告诉您他们的选择。再者,儿臣本就不是自小养在父皇身边,也没有生在群臣眼下,在他们眼里,儿臣只是暂时地展现了自己的才能,但要让群臣全部信服还需要时间。”
“此次远征,是前往离国。可京城不能没有人,舅舅是不能去前线的,我夏朝唯一能带兵的也就只有老将薛将军了,其他将军都还不成气候,这时候需要再有一人前去稳定军心,那人只能是儿臣。”
“朕不准。”夏皇哑声道。
这些道理他何曾不明白,他只是不能让江陵去冒险。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文德皇后留给他的牵挂,就这么一个儿子了!他怎么敢让江陵去涉险?
半分危险都不敢让他碰!
江陵自然是知晓夏皇的担忧,认真地道:“儿臣会回来的,会完好无损地回来,也会带着胜利的消息回来的!”
夏皇闭眼,拒绝跟江陵讨论这件事。
江陵吃瘪,半晌才无奈笑:“父皇这是在跟儿臣闹脾气吗?”
夏皇瞬间睁眼,气急:“朕这是在跟你闹脾气?战场上是那么简单的吗?你当战场是过家家闹着玩?你都还没有经历过战争,你知道什么……”
“儿臣经历过。”江陵打断夏皇,抬眼看着夏皇,“在儿臣一出生的那一刻起,儿臣就已经生在了乱世。一出生,母后就因为战争离开人世,随后是五年的漂泊,再回皇城,却还是以小厮的身份生活,直到数月前,儿臣才知道自己原来是有父皇的,也有一个深爱自己的母后。”
“儿臣早就经历过战争了,也见识了战争的残酷,所以儿臣更要亲自前去给这场战争划上休止符。”
江陵轻轻叹了口气:“儿臣也知道父皇担忧什么,可父皇可知道,儿臣同样很担忧父皇?您是我的父皇,唯一疼爱关心儿臣的父皇,也是儿臣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至亲了,要是您去了那地方,儿臣又能在这皇城之下好好睡觉?”
“儿臣办不到。”江陵上前一步,轻轻在夏皇身旁蹲下来,难得露出脆弱的一面,“儿臣做不到,父皇。”
您是我好不容易盼来的父爱,我怎么舍得让你以身涉险?江陵闭上眼睛,忍住自己落泪的冲动。
夏皇心里酸酸涩涩,眼睛涨得厉害,喉咙间情绪翻涌,嘴唇翕动,似乎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你……你让朕再想想。”夏皇闭上眼睛,轻轻在江陵背上拍了拍,“起来罢,蹲在地上腿不难受?”
江陵知道夏皇心里已经开始衡量这件事情了,心里开心,仰头笑:“父皇这叫儿孙膝下,您该享福的。”
“哟,你这嘴甜的!要是是个公主,那岂不是父皇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江陵笑得开心:“要是父皇愿意,也可以把我这小子宠着的。”
夏皇哈哈大笑,这件事就暂时翻篇了。
江陵心里明白,不管夏皇会不会答应,等到了真的要御驾亲征那天,自然会有群臣帮他拦住夏皇的。
这件事只能他去,为了夏皇,更是为了骆轻舟。
三月草长莺飞,骆轻舟一行人也踏上了进京的路。这一次离国皇子和使臣一路拿着通关文牒,每到一处都会有官员上报。
骆轻舟每到夜里就会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跟江陵说话,只是那些使臣盯骆轻舟盯得紧,一看见骆轻舟消失就会紧张兮兮,时刻怀疑是不是谁把他们的皇子殿下给绑架了。
这样一来二去,骆轻舟被折腾的没脾气了,只能等每天午夜,偷摸着时间出去跟江陵聊一会。
江陵每夜都会固定醒来,然后出了东宫,找一处安静之处跟骆轻舟聊天,好几次都差点在屋顶睡着。
不仅如此,还被薛靖撞见过好几次,然后第五次,薛靖就正大光明的跟踪了。
江陵甩掉他以后第二天还问江陵去哪儿了,江陵不理他,他就去跟林亦枫告了状。
隔天夏皇就来问江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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