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蔺珏微微皱眉,轻声叫了吕太子一声,希望他能收敛些,不要蠢蠢欲动的一直挑事。
吕太子发出一声嗤笑,心里诸多不服,还是闭嘴了。
江尤觉得这个吕太子活的挺卑微,看上去风光无限,实则处处遭受管制。只是这个蔺珏,倒是有些本事,能叫一个心比天高的家伙乖乖听话,也是不容易。
江尤不着痕迹的看了蔺珏两眼,蔺珏与原攸是相似风格的帅气,两人都一样出身极高,受过世家礼仪的熏陶,身上带着守礼克制的痕迹,蔺珏貌若好女,唇红齿白,身上还有股熏香的味道,身高九尺,按照现在一尺差不多二十厘米的高度,蔺珏有一米八左右。
蔺珏的手上有茧,显然是常习琴剑,所以他的身形并不削弱,腰间玉带勒得极紧,勾勒出瘦腰长腿的模样。
他似乎是天生的微笑唇,又带着桃花眼,眼中自有氤氲,嘴角有笑,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比原攸看着纯良。
然而江尤还是选择原攸,这外头的哪儿有家里的好?家里的臣子,最听话,而这外头的,只会误事。
“吕太子所言不假,本王也很好奇,这士族与贫民,是否真的天生注定,一方强大,一方弱小。”江尤摆摆手,花容安排宫女上前为每个小桌上添热茶,摆上糕点。“边吃边看吧。”
看着小桌上散发着甜香味的糕点,还有冒着热气的茶,吕太子又不舒服了,他在吕国时,想要吃上用上华国的东西,要花费许多钱财,而他进凤栖城后,见街边店铺中都以低价卖着糖盐果子还有书,他身为吕国太子,竟与江尤治下的百姓无甚区别!
越想越气,吕太子又开始找事,“听闻南王境内出了一名为椅子的东西,应该就是南王所坐之物吧?南王可是对我等不满,为何南王有,我们无?”
江尤闻言,发出了一声“呵呵”。
她笑的突兀,且短促,无端叫人听出了一种嘲讽。
吕太子对上江尤温和的目光,只觉得那目光像是在看街边耍猴一般,充满了戏谑与嘲讽之色,这一眼就使他怒火高涨,自他成为吕国太子后,再也无人敢用这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他了!
“是本王的疏忽,吕太子远来为客,本王自然要满足太子的些许要求,太子想要椅子是吧?花容,去寻把椅子来。”江尤非常好说话,既然客人觉得不舒服了,那她就让这恶客更不舒服。
吕太子到嘴边的怒火被江尤的这一句话憋了回去,江尤这样大方得体,显得他更为不堪。
两国外交,却因为一把椅子闹事,看上去行为真的很可笑。
只是有句话说的好,外交无小事,吕太子在江尤这儿耍威风,就等于吕国对华国耍威风。蔺珏微微抿唇,觉得有些棘手,今日的吕太子,似乎更为暴躁易怒,昨日明明已经安抚好,为何今日吕太子这样奇怪?
蔺珏抬头,正巧看见花容出去,他心中一阵不安。
那宫女看上去十分瘦小,但蔺珏知道此人,花容是江尤的贴身侍女,是在江尤为孟国公主时便跟着了,后来江尤成为长公主,又成了南王,这一路上,花容一直跟在江尤身边。
江尤其人,蔺珏也研究过,这天下诸侯在性格上大多有致命的弱点,比如魏王暴戾多疑,吕王刚愎霸道,北王冷淡绝情等等。
但江尤呢?蔺珏思来想去,只觉得江尤最大的弱点,就是她是个女子。而现在,这个弱点已经无法被称之为弱点了。
花容很快就回来了,她搬来一把十分高的椅子。
江尤坐在上位,大殿之中,上位是有两阶台阶的,这两阶台阶至少有人小腿高。而吕太子坐在椅子上后,粗略看去,只比江尤低半头。
可想而知,这椅子是有多高了。
吕太子坐上去后,因为腿短,只得双脚离地。最可笑的是,花容换了他的椅子,却没换他的桌子。
那桌子还是跪坐时用的小矮桌,吕太子坐到椅子上后,微微伸脚,就能站在矮桌之上。
这画面,真是说不出的滑稽。
吕太子坐上椅子后,也看出这其中的种种不妥,他瞬间脸黑如墨,气的额角鼓起,跳下椅子就要嚷。蔺珏见此,连忙上前拉住吕太子,轻声说道:“南王此举,是为太子考虑,太子要好好感谢南王。”
他在“感谢”二字上加了重音,听起来似乎别有安排。
江尤本以为按照吕太子的性子,蔺珏是无法安抚住他的,谁知吕太子竟低头冲她行礼,安安分分的谢了恩。
看着弯身自己拿了一盘糕点,坐在椅子上吃的吕太子,江尤和原攸对视一眼,同时将目光放在了一旁淡定自若的蔺珏。
这个蔺珏,真是了不得啊。
不说其他能力,就他能将一国太子拿捏到这种程度,便可窥见他的手段。
只是蔺珏再谨慎,他能防得住人心吗?
原攸今日是带着任务的,自然不能叫蔺珏顺心,他跪坐拱手行礼,向吕太子说道:“吕太子既然看好桃李学院的学子,那不如与在下打一个赌?”
“原大人,吕国禁赌,您应该很清楚吧?”既然原攸出招了,蔺珏只得应招。
吕太子本想开口问询,听到蔺珏的话,乖乖闭上了嘴。
“自然,在下本是吕国人,对吕国之法很是了解。只是翊君,此处乃是华国,所谓入乡随俗,在华国有一句话,叫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今日值此文会盛事,何不喜上加喜,添些彩头呢?在下愿拿出《丰城山水曜日图》,若藏书学院赢了,此图便是翊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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